,嗜血的慶城豪強很快就聞到了腥味,在原本人命如草芥的慶城,同為布匹生意大戶的王家掀起波濤之時,加上其他人的渾水摸魚,一根稻草就能把一個巨大的家族壓垮。
孤兒寡母面對豺狼虎豹,舉告無門,王家的強出頭也讓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這裏,可誰也沒有注意到少女的娘在許多年前曾經在李府做過幾年廚娘,而注意到的人也沒怎麼當回事,李府一直是小姐做主,李家小姐據說已經出門遠行一年左右了,主家不在,以李府低調的路子,沒人能想到他們會趟這趟渾水。
與紀家世代交好的樊家,亦有通家之好,平時來往走動頻繁,在最初的時候,也是力挺紀家,可經略使衙門遞出話之後,樊家就送出一封信,不顧唇亡齒寒,遠遠的站開。
并州將軍府里,新上任的年輕人並沒有接下前任在紀家的這段香火情,紀家幾次拜訪都碰了壁,這位見過大世面的年輕將軍,恰好知道一絲個中關係,又恰好知道一些千里之外京師中發生的事情。樂的隔岸觀火。
紀家四處奔波卻所投無門,正在沒辦法的時候,一個旁支子弟卻帶回了以外的驚喜,在外遊歷三年有餘的他,被徽山大宗看上,收為弟子,如今與宗派的師長同行,正好路過家門,便回家瞧瞧,紀家自然不肯放過這根救命草,及時雨,不知許下什麼承諾,讓同行的兩位指玄師長竟然願意坐鎮紀家宅院。風雲突變,幾股暗流頓時被阻住去路。
年輕的并州將軍聽到這個消息眼皮子都懶得抬,只是問道在李府大門跪拜的老婦人如何?親兵回報說,門倒是沒進去,但府里的大管家親自出來不知道與老婦人說了些什麼,老婦人哭哭啼啼的就走了。并州將軍將手中的魚鈎再次扔進小湖,支起魚竿,兩手墊在腦後,睡倒在躺椅上,閉上雙目。秋聲已歇漸入冬,罕見的冬日暖陽可要好好享受。
原本撕破臉皮的兩家又站在同一起跑線,擱下手中的恩怨,先把刀尖對準待宰的羔羊,外圍的生意,貨鋪,茶館,沒幾天就已經被瓜分殆盡,只有城南一百五十畝肥田,和那座大宅子,老婦人把宅契,地契揣在懷裏死死不肯鬆口。無論威逼利誘,就是不肯拿出來。紀家王家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仿佛約好了一樣,這一日兩家擺開陣仗同時殺向城南大宅。
官府這邊早已打點好了,只是說動靜不要太大,否則誰都不好交差,一般來說這就算慶城的潛規則了,虎也好,狼也罷,總得給上面留點面子,要是惹惱了,真以為五萬邊兵是擺設?
那就擺擂台唄!都是混江湖的,按江湖規矩來,五場較技之後,恐怕就是血腥的手段,兩家的幾百號人,加上看熱鬧的,整個城南黑壓壓圍成一片。
家中的婢女,僕人已經四散逃奔,大院裏一片狼藉,老婦人獨自坐在正堂,佝僂着身子,無神的雙目望着洞開的房門,心如死灰。
不遠處的慶城南門,一位相貌俊朗的少年獨自牽着一匹老馬,晃晃悠悠的走進這座熟悉的城市,不久前接到府上的書信,大致對城內錯中複雜的關係有些了解,書信的末尾用寥寥幾筆將此事說了一下,其實當他看到前面并州將軍的名字之後,這點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可一個是他想起那個半師半友的傢伙一臉的猥瑣,就頭皮發麻,另一個是,他想講講道理。
於是,他並沒有回覆大管家,也沒有加快行程,而是掐着點兒來到慶城。進了城門,李驚瀾順着空曠的大街,穿過小巷,來到了大宅的後門,十來條精壯的漢子守在門口,正插科打諢,唾沫飛濺的說着紀家小公子的風流韻事,懶得理他,直到走近門口才大喊大嚷起來,李驚瀾也懶得跟他們講道理,一股腦的全扔進大宅,在一棵柳樹前拴好老馬,踱着步子來到正堂。
老婦人盯着這個出乎意料的來人,有些緊張,再加上老眼的確昏花,並沒有認出這個小公子。
「高姨,還記得驚瀾不?」來人輕聲說道。
「驚瀾?哪個驚瀾?」老婦人早已想不起那個調皮搗蛋,經常跑到後廚偷取吃食的那個三五歲的孩童。
「李家,驚瀾。就是在後廚偷吃被娘堵了門,藏在您圍裙下菜躲過一頓臭揍的李驚瀾啊!」
「李家!驚瀾!」老婦人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走到近前仔細的端詳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像啊!」
「高姨,有些其它
第三十六章 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