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快的車速,讓她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就停了下來。
她顧不上身上的摔傷和擦傷,咬牙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想讓余越寒也從副駕駛座跳車,車子已經行駛到平地護欄的盡頭……
太快了,根本來不及。
余越寒只是在騙她。
這樣的速度,只可能讓一個人跳車。
另外一個人勢必要留在車子,跟着車子一起衝下陡坡……
不!他不能下去!
年小慕按着自己痛到失去知覺的手臂,往前跑了幾步。
看着一直沒有從車上跳下來的余越寒,心臟仿佛一瞬間被一隻巨手掐住了,目赤欲裂。
「余越寒——」
伴隨着她撕心裂肺的嘶吼,眼前的跑車衝下了陡坡,就像是過山車來到了最刺激的環節。
速度隨着坡度,一瞬間飆升到極致。
整個車子都失控了。
從路面飄了起來,處在一個失重的狀態,沒等開下陡坡,就已經飛了出去!
車子落地的時候,滾了好幾圈,最後撞向了路邊的巨石。
「砰」的一聲巨響,火光四濺。
「不要——」
年小慕崩潰的喊出聲,踉蹌的着要衝下去,剛跑到陡坡上,就聽見車子又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
沖天的火光,仿佛映得半邊天都紅了。
她往前跑的腳步驀地一頓,瞪直了雙眼,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眼前,仿佛什麼都消失了。
只剩下這一片火海……
跟三年前她爸爸媽媽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被譚崩崩扶着,站在墨家別墅的大門口,眼睜睜的看着她爸爸媽媽被燒死在大火里,想要回去救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聽着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讓她快點跑。
余越寒也讓她跑。
他還答應她,他不會死。
他剛才信誓旦旦的承諾,溫柔的聲線,仿佛還停留在她的耳邊……
「年小慕,等我。」
「年小慕,等我。」
「年小慕,等我……」
這個聲音,為什麼那麼熟悉?
熟悉的就像是她生命里的一部分,卻被她忘記了。
她忘記了嗎?
不,她記得。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天。
她剛剛從國外密訓回來,要正式進入墨氏集團的時候。
爺爺舉辦了一場很盛大的商業酒會迎接她。
她記得那天,同時舉辦的還有一場少數民族手工藝品展示大會。
那是墨家每年都會舉辦的展覽會。
因為她的回歸,那年辦的格外隆重。
所有人都在等着墨家大小姐的出現,可她卻端着一杯紅酒,躲在角落裏看人群人來人往。
直到看見一個人。
宛如深潭的黑眸,內斂深邃。
出眾的俊臉,堪稱絕色。
黑色的短髮飛揚,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簡單的穿着,被他穿出了一種高冷禁慾的感覺。
明明站在熱鬧的人群里,可他的表情卻像是把整個世界都隔離開。
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聚在一起觥籌交錯。
他一個人端着酒,靜靜的站在那些優秀的工藝品面前,好看的像一幅畫。
幾乎是第一眼,她就記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