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姜一葉,則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二舅這話說的簡直就像個陌生人,而不是自家親戚。
明明對方的錯,卻因為一些外界因素反過來勸自家人收口?
「調解書我們不會簽的,他們必須承認自己的錯誤,並承認我爸的醫藥費和誤工費。否則的話,就只有打官司一條路!」姜一葉走到母親身邊,斬釘截鐵的說。
葉恩澤看着他,勸說道:「葉子,你還小,不懂這些……」
「我確實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爸因為他出了車禍正在手術,而我的舅舅,卻因為懼怕某些人,選擇助紂為孽!」
這話說的很重,葉恩澤聽的臉色難看。葉心蘭抬頭看了眼姜一葉,想勸他別這樣說,但想想二哥剛才的話,她一咬牙,又把話給咽了回去。
「車裏又沒有攝像頭,就算能聽到爭吵,也證明不了是那人引發了車禍。這官司打起來,你們真覺得能贏嗎?萬一贏不了,就沒法收場了!」葉恩澤抱着最後的希望勸說道。
「打不打的贏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最起碼,我們不會因為他人的強大,就選擇屈服!」姜一葉挺直了腰杆,目光炯炯。
「你!」葉恩澤瞪着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又轉而看向葉心蘭,問:「你的意思呢?」
葉心蘭握緊了拳頭,咬牙道:「我和葉子的意思一樣!他們不認,那就打官司!砸鍋賣鐵,我也不能讓慶生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
姜家這兩口子的固執,早在十七年前費盡心思去救姜一葉的命時就得到了體現。葉恩澤知道,自己勸不動,也不好再勸下去。
因為他很清楚事實是什麼,如果真是姜慶生的錯,自己又怎麼會在來醫院的半路上接到打招呼的電話呢。
可他有自己的苦衷,而且不能說的太明。
見勸不了葉心蘭母子倆,他只好嘆氣,跺腳,然後轉身朝那兩人走去。
姜一葉也不管他們在說什麼,只對母親說:「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他的語調很輕,卻又充斥着一股難言的自信。葉心蘭看着他,心裏忽然踏實了許多,同時又有種莫名的感覺。
兒子好像長大了,一夜之間,就成了大人。
只是,她心裏仍然充滿了擔憂。
葉恩澤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人的背景,遠比自己要大的多。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幾乎成了鐵律。
官司打起來,恐怕真的是輸多贏少。
她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會影響到姜一葉的未來。
一時間,心裏多少有些後悔。也許答應調解,會好一些?
不多時,葉恩澤和那兩人相繼離開,只留下母子倆等待手術結束。
五個小時後,手術室大門打開,姜慶生被護士從裏面推出來。
醫生說,他的雙腿都斷了,現在雖然已經接上,但因為傷到脊椎和神經,未來的康復可能會比較麻煩。而且,極有可能還需要做第二次手術。
雖然第二次手術需要的費用沒有這次那麼高,卻也最少在十萬塊左右。加上這期間的住院費用,林林總總,已經成了一個讓葉心蘭臉色發白的數字。
她平日裏都是幫人做做鐘點工,完事就回家給丈夫孩子做飯,打掃家務,一個月頂多賺個幾千塊。
眼下姜慶生住院,她就得在醫院守候,總不能讓姜一葉來看着吧。
這樣一來,家裏就沒人能賺錢了,想湊夠住院費和第二次手術的費用,不是一個難字所能形容。
當年為姜一葉治療借來的錢好不容易才還清,想再去借,怕是沒人願意。
說不得,只有把那套不到五十平方的小房子給賣掉了。
看着母親臉上的憂愁,姜一葉攬住她的肩膀,再次說:「媽,放心吧,有我呢!」
葉心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知道了。她露出欣慰的表情,只是那份笑容,卻如此的苦澀。
兒子懂事,卻不代表不用在意現實的苦難。再懂事,也變不出那麼多錢。
再加上打官司,萬一輸了還得賠人家錢……
這份壓力,壓的葉心蘭兩眼發黑。
尤其是姜慶生出了車禍後,她抱着一線希望給親戚朋友發了消息,
16.所謂客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