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冬天,湯盛出來就涼了好多,邢昊身上沒留下什麼明顯的燙傷,回宿舍洗了個澡就回教室上課了。這件事我們幾個看見的老師也沒主動往上面說,邢昊那邊也說只是意外,但我當時就坐在他倆旁邊,事情經過是看得清清楚楚。」
「司老師,你也別怪我多嘴,這孩子的心理上或多或少有點問題,太偏激、太極端了,邢昊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他就直接往人臉上潑水,還不能算是潑,他是直接扣在腦門上的!而且後來他還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坐在那裏一臉平靜地吃飯!」
「誒,你說說,今天是不怎麼湯的湯,那下次是什麼,燒滾的油?硫酸?我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司延聽完,認為她肯定有誇張的成份,但是最後那句話的確提醒了他,赤霄的心裏的確有問題。
午自習的時候,他把雙方都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對於中午發生的事,基本上沒有分歧,表示他了解到的大概就是事情的整體經過。
他沒問邢昊為什麼主動挑事,而是盯着赤霄那張表情寡淡得幾乎沒有表情的臉。
「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沒有。」
赤霄淡然地跟他對視,眼神坦然又真誠,那雙明亮的眼眸沒有任何的情緒,卻還是看得讓人心口酸軟。
司延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強迫自己保持憤怒。
「那如果我說你錯了呢?」
赤霄眼神一滯,垂着腦袋委屈地撇了撇嘴角。
「我認。」
這反轉是司延自己都沒想到的,他竟然就這麼答應了?
「以後不准再跟人動手。」
「知道了。」
司延還是不確定,拿了筆記本和筆遞給他。
「去旁邊把保證書寫上。」
「喔。」
赤霄拿着紙和筆,乖乖地去了。
這個司延以為的大麻煩竟然意外之中的好解決,最後他面前只剩下了邢昊。
邢昊好像是還沒從他們倆驚為天人的對話中抽出神來,震驚的表情維持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來。
這尼瑪不就是女人最討厭的白蓮花套路?
他暗自咬了咬牙。
「我也保證以後再也不主動挑事了。」
司延俊眉一挑,喲,這倆都這麼好處理?
他也同樣的遞了紙和筆。
「去寫保證書。」
邢昊:「……」
這世道果然是白蓮花好混啊!
他拿着筆記本,人就坐在赤霄對面,寫一個字,瞪他一眼,赤霄也是同樣的眼神凶地狠跟他對視,司延站在辦公桌後面,一人後腦勺上給了一下。
「只剩下最後一百天了,你們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別再給我爭什麼么蛾子了?」
邢昊應得很快,但他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赤霄倒是在司延的辦公室多留了一會兒。
無人的辦公室,男人的手臂撐在他身旁,就像為他展開了半個懷抱,將他護在身邊。
「委屈嗎?」
赤霄搖了搖頭。
「沒有,我就是捨不得那隻雞腿。」
「……雞腿?」
司延這才明白原來導火索不是什麼言語上的侮辱,而是一隻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