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反而放下了酒碗。搖頭道:「我是殺了兩次人,卻不是為妳而殺的。所以妳用不着為了這個感謝我。」
夏夫人幽幽道:「可是假如今天沒有你的話,我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究竟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尤其黑白無常那兩兄弟。他們……他們根本不是人!」
縱使黑白無常兩個,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但再次提起他們,夏夫人依舊禁不住一陣心悸後怕。眉宇間的酒意,也迅速消退了幾分。
程立漫不經心地道:「他們當然是人。不過是兩個打扮得比較怪異的人而已。至於其他的,我看也沒什麼特別。」
夏夫人嘆道:「即使本來是人,入了陰司鬼府,也就不再是人,只能算是鬼了。」
程立皺眉道:「世上真有陰司鬼府?」
夏夫人解釋道:「當然真有。陰司鬼府,是武林中最神秘,最邪惡,也最可怕的組織。江湖之上,人人都知道的。」
程立冷冷一笑:「我就不知道。再說,從那兩兄弟看來,這陰司鬼府也沒什麼了不起。」
夏夫人嘆道:「或許在你看來是這樣。可也別忘記了,在你殺掉他們之前,他們已經先殺掉了一個人。就是長白劍派這一代的大弟子,急風劍史追風。」
頓了頓,夏夫人偷眼向程立一瞥,見他毫無反應,便知道他對於長白劍派也不了解,便解釋道:「長白劍派,是武林七大劍派之一。和華山、崑崙、青城、峨嵋、海南、崆峒等齊名,只在兩大聖地與三大源流之下。可惜在陰司鬼府面前,依舊是小巫見大巫。所以……」
夏夫人苦笑一下,續道:「黑白無常出手殺長白劍派的大弟子,就和殺掉一條狗差不多。可是黑白無常在陰司鬼府中,也不過是兩名小角色而已。
在黑白無常之上,還有牛頭馬面,文武判官,以及十殿閻羅和幽冥天子。都是身份神秘莫測,武功高絕的可怕人物。但更可怕的,還是陰差鬼卒。」
程立奇道:「陰差鬼卒,又有什麼可怕的?」
夏夫人嘆息道:「論武功的話,陰差鬼卒當然不可怕。他們的真正可怕之處,在於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數量有多少,更不知道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無論富商巨賈、還是賣雜貨的小生意人。不管是高官顯貴,還是皂隸兵卒。赳赳武夫也好,文弱書生也罷。甚至青樓里的姐兒,或者街邊的無賴。不管男女老幼,也不管身份高低貴賤,總之世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陰差鬼卒。所以,陰司鬼府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哼,我看也未必。」
程立嘿聲輕哼,態度頗不以為然。這個什麼陰曹鬼府,或者確實神通廣大。但不管他們再有什麼神通,可以查探得到自己的真正來歷麼?他們了解何為「劫數」麼?有本事和覺醒的劫者對抗麼?
不,絕對不可能的。因為這是時代的差距,是知識體系的差距,更是文明進化程度的差距。
所以,作為一位「劫者」,程立有足夠的自信和底氣,並不把什麼陰曹鬼府之類裝神弄鬼的組織放在眼裏。
夏夫人當然不知道程立的底氣所在。她暗地裏幽幽一嘆,隨即又舉起了酒碗,強顏笑道:「勸君更盡一碗酒,事了春風化無痕。來,咱們再喝。喝完這一罈子,想必酒興也該盡了。乘興而聚,興盡而別,豈不快哉?」
程立並不舉起酒碗,靜靜地望着夏夫人,問道:「妳要我走?妳把陰曹鬼府說得那麼可怕。我走了,妳能應付他們?」
夏夫人強笑道:「綿州夏家的名聲,關外誰不知道?等回到綿州之後,陰曹鬼府這頭猛虎即使再厲害,可也未必斗得過我們夏家這條地頭蛇。」
程立點點頭:「綿州?聽說是處挺熱鬧的地方。左右我也沒什麼事,就過去看看也不錯。」
夏夫人眼眸深處,露出絲絲痛苦和掙扎,卻還是微笑着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你真的不必……」
「鳳凰不落無寶之地。蒼蠅蚊子也總是逐臭而來。那個什麼陰曹鬼府,寂然妳把他們說得這樣厲害,那麼能夠被他們看上的東西,想必也十分不凡。」
不等夏夫人把話說完,程立忽然搶先開口,打斷了她。頓了頓,程立問道:「那個姓秦的土匪也好,黑白無常兩兄弟也罷,究竟
5:寶物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