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這些人只能悻悻地返回城上。或許,剛才他們就該果斷拿繩索綴下城去追擊,或許那樣還能趕上這兩個逃出城去的奸細呢。不過現在嘛,無論是留在城上的,還是追下城去的,此時都只能望洋興嘆了。
因為這麼一陣耽擱後,那兩人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現在連他們兩個是往哪邊逃的,都已經不得而知。
在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後,為首的把總突然把臉一沉,對着身邊的兄弟們道:「大家都記住了,剛才那倆奸細是想偷進城來,卻被我們及時發現,加以阻止了。不過因為我們擔心其中有詐,才沒有出城迎敵。」
「對對,劉把總說的是,就是這麼回事!」眾人很快就明白過來,紛紛點頭稱是。只有一口咬定這奸細是進城而非從城裏逃出,他們才不會擔干係,甚至還可能算是立功呢。這點爭功諉過的頭腦他們還是有的。
在剛說定此事後,城下已有一支火把迅速過來,卻是這邊的動靜已驚動了離此不遠的千戶所,千總大人派人過來查問消息了。
與此同時,縣衙方向也突然亮起了點點火把,看起來似乎亂得很,應該是大牢裏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這一夜,整個偏關縣城都亂成了一片,官軍、衙差四處走動,嚇得城內百姓好一陣的心驚肉跳,都以為是有什麼外敵突然夜襲偏頭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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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縣城裏亂作一片時,楊晨二人已奔出了好一段的距離,直到再聽不到身後的響動,兩人才暫且止步。楊晨倒還好,只是額頭見汗,而咱們的黃捕頭卻已是呼哧帶喘了。這一口氣急奔了三里多地,他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直喘了有好一陣後,黃豐才能開口說話:「大人,這下咱們可就真成犯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說話間,臉上滿是慌張與憂愁。
楊晨倒是顯得頗為鎮定,只見他抬頭望了望天上稀疏的星光,暗暗判斷着方向,口中則道:「你不必太過慌張,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雖然我們現在的處境確實兇險,但出來了就有機會。」
黃豐有些不解地看了對方一眼,心裏的疑惑更甚了。要是自己二人是在城內藏身,楊晨說他們能找到線索證明自己的無辜他還能接受,可現在人都跑到城外了,還能有什麼辦法?而且現在他們還是跑到了關外,就是想要偷偷回去都幾乎是不可能了。
楊晨卻沒有跟他詳細解釋的意思,只是找准了方向,朝前一指:「走吧,我們繼續趕路。」
事到如今,黃豐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只有聽從其吩咐,跟着楊晨往前走去,希望這位大人真能像他口中說的那般有把握吧。
就這麼又走了有好幾里地,眼看東方都泛起了魚肚白來,兩人才看到了前方矗立着一片松林。而在看到這片松林後,楊晨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來:「看來那陳志高留下的線索果然沒錯,東西就藏在這兒了。」
有了信心後,他的腳步變得更快,迅速就朝林子奔去。黃豐見狀,只得緊緊跟上,幾次張口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忍住了。
就在楊晨進入林子,回憶着那張紙條上所寫的意思,尋找線索所在地時,他的心裏突然想起一事,生出了一絲疑惑來。這讓他的腳步陡然就是一停,隨後轉身,目光就落到了身後的黃豐臉上。
黃豐正自跟着呢,前頭的楊晨突然止步,讓他差點一頭撞上去。現在又被他拿古怪的眼神盯着,不覺心裏一陣忐忑:「大人,你這是?」
「老黃,有件事我總是想不通,現在想問一問你。」楊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神色肅然道。
「大人要問什麼?」這眼神看得黃豐一陣心驚肉跳,只能乖乖地說道。
「之前在牢裏,我中了他們的算計,被藥倒了才會差點被那幾人給生生吊死。可你怎麼就沒事呢?照道理,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吧?」楊晨滿是猜疑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同時,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那把被帶出來的短刀之上,似乎只要對方一個回答不清,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也不能怪楊晨如此疑神疑鬼,實在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太過兇險,牽涉的又是長城安危,無論於公於私,在此事上他都必須做到足夠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