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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心裏一陣酸楚,不忍心告訴陳潔她被開除的真相,笑道:「媽,我有點不舒服就向經理請了半天假,順便來看看爸怎麼樣了。」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了?」陳潔聽一臉的擔心,丈夫已經久病在床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有點什麼意外,不然她會崩潰的。
李倩搖搖頭,安慰道:「媽,不用擔心——只是頭有點痛,可能是這幾天睡不夠的原因,休息一下就好了。」
陳潔痛惜道:「倩倩,工作累的話要好好休息,不要累壞了身子,知道嗎?你看你這段日子,消瘦了許多。」
「媽,我知道啦——」李倩放好兩隻水壺,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父親。
「唉——」陳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靠着呼吸機維持呼吸的丈夫,再看看旁邊的女兒,正值花季的女孩本應像其他女孩一樣享受大好青春卻不得不分擔家庭的重擔,陳潔心裏一直對李倩很愧疚,嘆息道:「倩倩,爸媽沒本事,讓你受苦了。」
「媽——我沒事,只要爸能夠好起來,就算再苦再累也值得——」李倩笑着安慰道。現在她是家裏唯一的支柱,累點苦點怕什麼?而且家裏本來就不富裕,父母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還供她讀書,她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知道——媽就是對不起你——」陳潔抹淚。雖然李倩表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陳潔心裏明白,女兒一直以來學習都很好,目的就是為了考上一個理想的大學,好改變自己家的境況。現在考上了,而且還是華夏的第一學府,陳潔本應該高興才對,即使再苦再累,但為了女兒她也心甘情願。可是現在丈夫因為在工地作業時被上面掉下來的磚頭砸中腦袋,導致腦部嚴重震盪,而且內部積血,至今還昏迷不醒,二十萬的手術費到現在還沒有着落,更不要說供女兒上學了。
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加起來也就杯水車薪,遠遠不夠手術費,更不要說那幾萬塊的學費了。幸好李倩懂事,知道家裏的困難雖然心裏不甘,但也主動放棄了上大學的心愿——陳潔知道,李倩嘴上不說,但對她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陳潔一哭,李倩原本還能忍住的淚水此時也沒有忍住悄悄地流了下來。李倩用手抹掉滑到臉上的眼淚,笑道:「媽——是我對不起你和爸才對,要不是為了我,你和爸也不用那麼辛苦,爸也不會為了我的學費在工地里出事。」
陳潔聽後,心裏一痛,李倩卻繼續說道:「好了——媽,我們不說這些了好嗎?」
陳潔抹掉眼淚,點頭笑道:「嗯——不說。」
「今天醫生幫爸檢查了沒?」李倩問道。這是每天都必須的程序。
「還沒呢——我等一下去叫醫生過來——」
陳潔剛說完,一位身穿大白褂的男醫生就走了進來,看到李倩和陳潔都在,便開口道:「陳姐,既然你們都在,那我就直接跟你們說吧,你們的手術費湊夠了嗎?已經拖很久了,要是還沒湊夠的話,手術也做不了了,麻煩你們把病人帶走吧。」
李倩和陳潔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醫生,能再通融一段時間嗎?我們會儘快把錢湊齊的。」陳潔哀求道。
「一段時間?」大白褂一臉嫌棄的樣子,說道:「那是多久?陳大姐,我們已經很通融了,之前你就說一個月時間能夠把錢湊齊,現在都過了一個月差不多兩個月了你們都還沒湊夠,還讓你們佔了這個病房這麼久到現在還沒做手術,我們這裏還有大把病人要用到病房的,不能因為你們就讓其他病人等着受苦,你說是吧?」
陳潔不知道如何回答,心裏很矛盾,也很痛苦。
大白褂說的是事實,她到現在還沒湊夠錢,丈夫的手術也做不了,這樣拖下去始終不是辦法,而且佔用了病房這麼久陳潔心裏也很過意不去,但是要是沒有醫院的醫療設備,她丈夫怎麼辦?
「醫生——麻煩你發發慈悲,就再通融一段時間吧,可以嗎?你也知道我丈夫現在這樣的情況不能夠沒有醫院的設備啊。」陳潔苦着臉說道,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大白褂一臉為難的樣子,想了一會後才說道:「那好,陳大姐,別說我沒人情味——我就再給你們五天時間吧,到時要是你們再湊不夠錢做手術的話,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