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睿聽吳赤溟的話,擺明了沒有害他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道:」吳愛卿,你想求我什麼事,說吧!「
吳赤溟向鬍子睿行了個大禮,涕淚縱橫地道:「殿下,韃子如此粗暴、無恥、卑鄙下流,請不要讓微臣等人的血白流,不要讓這大好河山,淪落於這幫禽獸之手!「
鬍子睿此時也「慷慨激昂」地道:「我決不會讓通古斯野人佔據大明的『錦繡河山』。」
此時在廣場上的男犯人們都被斬殺光了,開始輪到女犯人們了,此時不管是年方二八的春秋少女,上了年紀的老婦人,還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或者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婦,不管她們如何淒涼地哭喊,哀求,驗明正身後通通都被繩子栓着,被清兵當豬狗一般「推推搡搡」地趕到官船之上,去往遙遠的異鄉,從此關山遠隔千萬里之遙。
寧古塔在黑龍省東部的海林縣,當時有位流放到此的漢人曾經描述過:這裏自然條件極為艱苦,正月到四月都有大風、雷電,五到七月是梅雨季節,八月中旬就開始下雪,九月河流就開始冰凍,真可謂是「千里冰封」,「萬里雪漂」。這裏人跡罕至,卻活躍着很多猛獸,犯人們往往被猛獸吞食,或者凍病而死。
滿清制度分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類,阿哈即所謂的包衣奴才,披甲人地位在兩者之間,大致上相當於滿清的邊兵,替滿清守土。披甲人經常與猛獸戰鬥,舉止野蠻粗暴,給他們作奴才,通常也沒什麼好結果:只有受辱或者被虐待而死,正是因為寧古塔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因此常有被發配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的犯人,寧肯自殺,也不願意去受這種活罪。
鬍子睿「義憤填膺」地表示要為這些人報仇,鰲拜、索尼、蘇克薩哈這些劊子手、畜生,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鰲拜後來殺了蘇克薩哈,自己也被康熙誅殺。」吳赤溟道:「其實不光是鰲拜這幾個人,整個滿清的歷史,都實行了極為狹隘敏感的文化專政,鰲拜借明史案來抑制江南文人的學術發展,扼殺人才,他還開了文人之間以文字武器相互攻擊,誣陷的先例。」
鬍子睿沉默地點了點頭。
吳赤溟道:「康熙親政後,翰林院編修戴名世,因為寫了本記錄明末歷史的《南山集》,被奸人告發,康熙以大不敬的罪名判以斬刑,此案也牽連了三百多人。
康熙之後的建酋雍正曾經「假惺惺」地說過一段話:」朕覽本朝人刊寫書籍,凡遇胡虜夷狄等字,每作空白,或改易形聲,如以夷為彝,以虜為鹵之類,殊不可解。揣其意蓋為本朝忌諱,避之以明敬慎。不知此固背理犯義,不敬之甚至也。」
他還曾經在公開場合宣稱以後將放開文字限制,不搞文字獄,讓文人積極參政議政;然而正是這個建酋雍正,居然因為一句儒家經典而揪起了一場大案。
雍正四年(公元一千七百二十六年),浙江繼莊廷瓏《明史》案,戴名世《南山集》案,又出了一個驚天大案,即所謂「查嗣庭科場試題案」。
此案有三奇,第一奇是歷來的文字獄都是書籍、詩文出問題,被人檢舉揭發,這次出問題的竟然是科舉試題;第二奇是查嗣庭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官場上可謂「一帆風順」,從進士,庶吉士,翰林院編修如坐上了直升飛機般升到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案發時任江西鄉試主考官;第三奇是雍正皇帝對查嗣庭此案的處理,不僅株連九族,發配邊疆,他居然特地設了浙江觀察整風使,這個所謂的觀察整風使,「顧名思義」就是來專門整頓浙江士林的風氣,同年更是停止了浙江全省的科舉考試。
此舉立刻在全國引起「軒然大波」,要知道浙江可是在南宋和明朝的時侯,都出過二十個狀元的科舉大省。就是鬍子睿生活的時代,浙江的高考成績在全國也是「名列前茅」的。
那麼這個所謂的「查嗣庭科場試題案」,又是怎麼回事呢,為何會引得雍正作出如此大的反應呢?
查嗣庭案發時任江西鄉試主考官,他出了一道作文題叫「維民所止」,這個題目本是出自《詩經·商傾·玄鳥》。意指只要是國家的遼闊疆域,都可以供老百姓所居住。這個題目完全符合儒學考試的要求。
自吳之榮通過《明史》案,告倒莊允成後得以加官進爵,並分得莊家財產的事情出現後,有如打開了潘多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