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天愍揉着胸口,強忍着疼痛慢慢站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狼牙棒,雖然心有不甘,也只能將火窩在肚子裏。
「子云哥,我可是有言在先的。」韋洵將蛇矛扛在肩上,「這批軍械我就帶回去了,給你們,還不如留着自己用。」
「這戰場之上,又豈是以個人勇武所決定的吶!」陳慶之情急之下,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即使你伯父永昌侯,那也是儒將啊,你何曾見過,永昌侯與敵人逞強鬥狠啊?」
「那是我伯父,這天底下,又能有幾個伯父那樣的名將?」
「但是你僅憑將領個人武藝不如你,就斷定這支軍隊沒有戰鬥力,未免太武斷了些吧。」陳慶之繼續爭辯,「軍隊的戰力,體現在令行禁止,士氣高昂,組織嚴密,視死如歸,絕非依靠匹夫之勇!」
「在老虎面前,再多的羊也是沒用的。」韋洵顯然不想再爭論下去,轉身要招呼押運的士兵們驅車離開。
「等等!」一聲怒喝響起。
韋洵不耐煩的轉回來,「還想說什麼啊?」
徐晉掙脫惠澤的手,幾步跨出來,「你喜歡比試是吧,現在換我來陪你練練!」
「你能比剛才那大漢厲害嗎?」
「厲不厲害,打過才知道。但你的態度讓我很火大,管他什麼輸贏,現在只想與你狠狠的打上一場!」
「不錯,氣勢還挺足的。」韋洵將蛇矛指向徐晉,「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去取你的兵器來吧。」
徐晉提着赤練槍,埋頭從營中殺氣騰騰的快步朝韋洵走來。一陣寒風颳過地面,捲起陣陣塵土,枯黃的草須也跟着這陣風,在空中肆意翻騰。
來到韋洵面前,徐晉根本沒有先擺起架勢,而是朝對手騰空一躍,手中的槍呼嘯着刺了過去。
韋洵完全沒有料到對方居然直接便開打了,慌忙向後方閃避,躲過了徐晉這雷霆一擊。
還沒站穩腳跟,徐晉的攻勢已經追了上來。槍尖如同暴雨的雨點,猛烈、密集、毫不留情的扎向韋洵。
韋洵左拆右擋,邊站邊退。
徐晉步步緊逼,若舞梨花。
先機已經被對手搶佔,韋洵清楚,若再如此下去,自己根本無法擋住所有攻擊,遲早會敗下陣來。
唯有拼死一賭了!!
蛇矛再一次撥開槍尖的突襲,與此同時,韋洵用盡全身力氣,朝着徐晉衝撞了過去!
韋洵可是穿着全套盔甲的!而且身強力壯,體型比徐晉大上一圈。若真讓他結結實實撞上,非傷筋動骨不可!
但徐晉的反應猶如毒蛇一般迅捷,在即將硬生生撞上的剎那,將槍桿收回到了胸前。
韋洵的撞擊有如開山之勢,力道萬鈞!
一聲悶響!強大的衝擊力和槍桿的反彈力,徐晉像一片狂風之中的樹葉般飛了出去。落地瞬間,徐晉就勢一個後滾翻,消解了與地面相撞的力道。
槍桿還未將那衝擊力完全消化,仍在微微發顫。徐晉側身半蹲着,從那凌亂的發梢縫隙間,透來冷冽又明亮的目光,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韋洵低頭將自己的頭盔摘了下來,順手丟到一旁,隨即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不錯!不錯!真的有兩軍陣前,以命相搏的感覺,痛快!痛快啊!!」
韋洵將雙臂一展,招呼後面的士兵,「來!替我解甲,接着再戰!」
陳慶之是真有點急了,「韋洵兄弟,刀劍無眼,萬一你們二人有點閃失,可如何是好啊!軍械我不要了,別再打了好不好?」
「子云哥,想不到你軍中有如此的好漢。軍械你只管拉進營去,但我與這位兄弟,今日定要戰個暢快!」
「陳大哥,不用擔心,」徐晉也朗聲說道,「今日我定要滅滅此人的威風!」
韋洵卸完甲,活動了幾下手腳,「喂!兄弟,我叫韋洵,你叫什麼名字啊?咱們可是真刀真槍,萬一我一矛把你穿了個窟窿,黃泉路上可不要怨我啊。」
「我叫徐晉,你記牢了,待會做了鬼,想找我索命的時候,別找錯人了。」徐晉不甘示弱的回應。
嫣然在一旁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使勁揪着惠澤的衣袖,「惠澤,要不你去幫徐晉吧,萬一真被傷了,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