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笑起來,笑意卻未抵達眼底,道:「我怎麼可能讓媽媽連命都不要的只為報仇,仇自然要報,我們自己也要好好兒的,媽媽聽我說……」
就附耳過去,把自己的計劃言簡意賅與袁媽媽說了一遍,末了道:「要把事情辦成,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媽媽這麼長時間不回家行嗎?要不要打發個人回去說一聲?」
袁媽媽聽得眼睛直發亮,忙道:「沒事兒,我在家也是閒着,別說十天半個月了,一年半載的不回去都沒什麼影響。也不用打發人回去說了,我小兒子送我來的,這會兒人就等在外面,我出去與他說一聲也就是了。」
袁媽媽的小兒子惟恐自己母親此番來施家,又是受氣來的,所以堅持一路護送了她來,打算等她見過了施清如,便立時帶她回家,所以袁媽媽有此一說。
施清如點頭:「那媽媽待會兒就出去與袁小哥說一聲,讓他也多留幾日吧,我後面正好需要他幫忙,等忙過了這一陣,我把該我們的一切都討回來後,一定好生答謝媽媽和哥哥嫂子們。」
袁媽媽忙擺手,「姐兒說什麼謝不謝的呢,也太見外了……」
話沒說完,楊嬸滿臉驚魂未定的回來了,喘着氣道:「大小姐,二太太說她沒有那麼多銀子,所以只讓我帶回了一百八十兩,至於剩下的,二太太說、說後邊兒會設法湊了給大小姐的,請大小姐再寬限一段時間。」
一面遞上一個開着的匣子,就見裏面既有散塊的碎銀子,也有整塊的銀子,還有幾張銀票,應當的確是金氏暫時能拿出的全部了。
只金氏的話絕不會說得像楊嬸說的這般客氣,她這會兒只怕正恨不能生吞了她呢……施清如暗自冷笑着,點頭道:「那有勞嬸子了,剩下的銀子,我回頭會親自找二太太要的。」
楊嬸聞言,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再去受二太太的氣了。
打發了楊嬸後,施清如自才到手的匣子裏拿了幾塊碎銀子和共計五十兩的銀票給袁媽媽,低聲道:「如今銀子有了,媽媽且儘快把我要的東西都弄來吧。」
被施蘭如打碎了的那些花瓶擺件都是祝氏心愛的,她本該讓施蘭如和金氏原樣賠上才是,可一來她們只怕根本做不到,且就算她們找來了一模一樣的東西,也不是原來的那些,感情根本不一樣;二來她如今的確需要銀子,必須有了銀子,她的計劃才能一步步的實現。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她還該感謝施蘭如才是,那回頭她以牙還牙時,且待施蘭如仁慈些,讓她少流那麼一點點淚和血吧!
袁媽媽接了銀子,方低道:「姐兒的法子真能管用?那可是整整一井的水。」
施清如勾唇道:「不必把一井的水都變紅,只消讓表面一層變紅,便已足夠他們害怕了,畢竟做賊心虛。至於設法帶信給賴娘子和金氏嫂子之事,媽媽可要做得隱秘些,以免打草驚蛇才是。」
袁媽媽忙應了「是」,「姐兒只管放心吧,我理會得的,那個賤人,做下這樣的醜事還敢這般囂張,她且等着好生喝一壺吧!」
聲音里神色間都滿是鄙夷,又想到太太若當年便抓到了金氏這麼大的把柄,指不定後面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施清如道:「媽媽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活着比死了還難受!我有些累了,媽媽且先見袁小哥去吧,我躺一會兒。」
袁媽媽急道:「姐兒說你的病你自己就會治,也已經在好轉了,真的嗎?我看你的氣色,可不像是見好的樣子,要不,我還是去請個大夫來吧?」
施清如擺手,「不用請大夫,我開的方子比桃溪所有的大夫開的都要好,只是病去如抽絲,我還得幾日才能痊癒罷了,媽媽只管安心吧。」
袁媽媽這才不再多說,扶着施清如躺下,又給她捻好被子,才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卻是剛出了院子,迎頭就遇上了神色不善的金氏和杜鵑,杜鵑還直接堵住了袁媽媽的去路:「我們二太太有話與你說。」
袁媽媽從前便沒怕過金氏,如今知道了金氏的把柄,就好比抓住了一條蛇的七寸,自然更不會怕了,看向杜鵑冷笑道:「我是大小姐的客人,你一個丫頭,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跟我說話的?施二太太,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金氏才被迫掏了一百八十兩,那幾乎已是她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