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都是電腦打印的病例,根本不存在字跡潦草的事情。
哭笑不得。
「姑娘,這個字念疝,不是癌。」鄭仁儘量表現的溫和一些,心裏好希望常悅這時候能站在自己身邊。
以常悅的交流、溝通能力,估計一分鐘內就可以說服眼前沉浸在悲傷中的這一家子。
而鄭仁,似乎還要多說幾句。
「啊?」女孩怔了一下,手捏着衣角,不斷揉捏,似乎要把心裏的不解、糾結、羞愧都撕碎。
「這種病很好治。」鄭仁笑道。
「大夫,你可不能騙俺們,俺們真的沒錢。」中年男人憨厚的說到。
「放心吧,及時做手術,只要沒有腸道崁頓壞死,三天就能出院,一周就可以下地幹活了。」鄭仁道。
這一家子還沉浸在「死裏逃生」的恍惚之中,沒有完全從悲傷的情緒里走出來,看着都有些懵。
這是慢診手術,應該歸普外科治療。
「走吧,我讓其他醫生給你開入院單,住院做檢查,沒有手術禁忌,就能做手術了。手術很簡單,不用擔心。」
「真的沒事?」
「肯定呀,真的。」鄭仁只能用單調、貧瘠的詞語來讓這家人相信自己的話。
「鄭總,你在哪?我們回來了,給你打包了米飯。嗯,剩飯剩菜也都給你帶回來了。」正在糾結着,鄭仁接到謝伊人的電話。
「讓常悅來急診科。」鄭仁像是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很快,常悅走下來,一身白服雪一樣白,肩頭掛着紅色的聽診器,單馬尾隨着她的腳步一甩一甩的。
看着挺青春靚麗的女孩,她的溝通能力是哪來的呢?鄭仁有些疑惑。
常悅來到鄭仁身邊,聽鄭仁說明了情況後,微微一笑,「這事兒交給我吧。」
見常悅和那一家三口去了安靜些的角落,常悅身上仿佛散發着一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光環,鄭仁輕輕吁了口氣,去急診留觀室巡視。
病人的病情都比較簡單,外科基本都是頭外傷的患者,留觀預防遲發性腦出血的可能。內科患者則以急性胃腸炎為主,大多是暴飲暴食誘發的。
這些疾病診斷、治療都很簡單。
看了一圈,沒有誤診的,鄭仁終於放下心來。
走出最後一間留觀室,鄭仁隱約聽到走廊拐角處傳來笑聲。
他走過去一看,那中年婦女拉着常悅的手,一臉欣喜。
就這麼會功夫,常悅就變成了家裏人?
鄭仁品咂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常悅又和已經破涕為笑的一家人說了幾句,然後來到鄭仁身邊,道:「鄭總,他們已經接受手術的建議了,這就收入院嗎?」
「喂,這是慢診,不歸我們收。」鄭仁連忙阻止。
醫院裏的一些規矩,要是沒有強力的領導支持的話,還是不要去改變。要不然,下場會很悲慘。
「病情比較簡單,可問題是家裏沒錢。」常悅站到鄭仁面前,匯報工作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乾乾淨淨,哪裏還有剛才面對患者家屬時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