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淪陷這麼久,許多丈量土地,清查統計人口的工作,是繁重而且耗時的。我們有沒有這麼多的人,去做這些事?」
「滿清圈地的遺毒,逃難人口的回鄉安置,沿途的路引排查一定要做好,避免漢奸矇混過關。」
「戰事雖然完結,但是軍紀軍法不能丟,欺民虐民,殺良冒功的事,在北伐軍中絕對不允許出現。」
「北京改為北平,閻應元鎮守北平,要的不是防守遼東,而是趁他病要他命,不能給韃子和吳三桂喘息的機會。」
到了金陵的侯玄演,嘴就沒有聽過,沿途迎接的官員一邊聽一邊點頭,趕緊在心中暗暗記下越國公的吩咐。
武將們的北伐成功了,他們的「北伐」才剛剛開始,北方諸省的破壞不是從滿清入關開始的,而是從崇禎年間就開始了。想要恢復北方民生,簡直難如登天。
一想到繁重而且沒有頭緒的各種瑣事,侯玄演就感到一陣頭大,這些事夠他忙一陣了,估計連打仗都沒有這般耗費心神。
再看這些文武百官,一路上唯唯諾諾地,就知道點頭稱是,一個有主意的都沒有,關鍵時候肯定都指望不上。
想到這裏,侯玄演心中隱隱作怒,冷着臉說道「這些事迫在眉睫,等我回朝面見陛下之後,咱們齊聚文淵閣,好好地拿出幾個方案來。」
其實他有些冤枉這些官員了,滿朝官員並沒有完全憑藉溜須拍馬上位的,就算是馬士英這樣的,胸中也是有真才學的。但是倉促之間連連發問,還都是國家大事,這些大臣總不能隨口應答,那樣顯得太不重視了。
沒有想通的侯玄演臉色臭臭的來到坤寧宮,如今一歲的小皇帝已經學會了簡單的咿咿呀呀的發音,整個大殿中都是她的吵鬧聲。
侯玄演已經習慣了直入宮闈,邁步走進坤寧宮,早有宮娥將他帶到寢宮。
整個坤寧宮都是這十一個女子才能入內,本來的十二個人,還出了一個小叛徒,大家更加的小心翼翼了。這件事到了現在,所有人都是從犯,誰都想竭力隱瞞這個驚天秘密。
寢宮外露天的小院中,朱琳灝正在學步,時不時還有清脆動聽的少女聲音,在旁邊拍手稱好。
侯玄演進來之後,剛好看到小皇帝扶着兩邊的欄杆,正在興高采烈地走路。兩條小腿肉嘟嘟的,走起路來晃晃悠悠,跟耍醉拳一樣。
隆武帝朱聿鍵和陳妃都是內斂的人,但是他們的這個骨肉,確是出了奇的活潑好動。
欄杆下都鋪好了厚厚的地毯,身後還有兩個隨時準備伸手的宮女,再遠處就是一個嬌軀纖細無比的白衣少女。
少女膚質白皙瑩潤,身穿雪白色的家居燕服,腰系月白色的絲帶,就連緞靴都是珍珠白色的。饒是如此,裸露在外面的幾寸肌膚還是最白的,陽光下耀眼的雪白。
少女見到侯玄演進來,微張小嘴,驚呼道「呀,老爺怎麼回來了。」
侯玄演嘴角一勾,招了招手,等到靈藥背着手蹦蹦跳跳過來之後,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訓斥道「少來這套,我到哪裏你不知道?如今這皇宮外面的大小事,可都逃不過你的耳目了。」
他這一巴掌手勁不小,打得靈藥身子都酥了,水盈盈地望着他。這個沒事就給自己玉手滴蠟的少女,對痛感有着別樣的感觸。侯玄演從懷裏掏出一串晶瑩光潤的珍珠項鍊,顆顆圓潤飽滿,侯玄演親手掛在她的白皙秀美的脖頸上,相得益彰。
靈藥甜甜一笑「謝謝老爺。」
靈藥這才嬌憨地笑了起來,宮內大太監王祥年如今唯她之命是從,宮內外確實沒有她打聽不到的消息。侯玄演對此瞭若指掌,當然這也在靈藥的意料之內,要說皇宮內沒有潛象營暗探,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收到侯玄演的責問,心思七竅玲瓏的靈藥就知道侯玄演這是默許了她的行為,於是更加放開手腳。侯玄演也樂得有人替他分憂解難,免得皇宮出點事,自己根本來不及制止,就跟上次曾後的事一樣,讓自己手忙腳亂,到現在還留下個個定時炸彈。
旁邊的朱琳灝,本來正在咋呼着走路,見到這一幕也悄悄順了過來,舉起手往靈藥的屁股上打去,誰知道個子太矮一屁墩摔在了毯子上。
靈藥伸手將她撈在懷裏,俏臉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