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起來笑眯眯的、都是客客氣氣的,可誰家的日子要是稍微好過一點點、村里就有人都看不下去了,前些年我家蓋房子的時候、有人半夜過來還放了一把火,我堂妹差點就沒了,可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這地方沒救了……」
鄭光威覺得像是在聽天書。「不至於吧?」
「不至於?我念初三那會兒、村尾劉家買了台拖拉機回來,可還沒等下地呢、半夜就被人給砸了,大家都曉得是誰幹的、可偏偏沒有證據,所以現在家家戶戶到了農忙的時候還是累的要死,我是受夠了、可不想跟我同學一樣初中剛畢業就嫁出去,求了我爸我媽好久、才借錢讓我去縣裏讀了高中……」
鄭光威扒着手指一算可就咂嘴了。「初中畢業就結婚?」
「對呀,這邊是這樣的,打前年開始就有人來我家裏提親了,別人家的女孩子才給三千八的彩禮、媒婆給我定的價兒是六千八,也算是給我爸媽長了臉了……」
榮靜芝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兒,語調不高、語氣也淡淡,但鄭光威還是拽住了她的胳膊。「別薅了,就這麼巴掌大的一塊地上長了點草,再薅下去、該禿了。」
家裏的情況、橫豎也都給他曉得了,榮靜芝有些破罐子破摔,站起來狠狠的用皮鞋踢着、但很快就捂着臉蹲在了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鄭光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站到了下風口、點了根煙,望着遠處的那死氣沉沉的村落、倒是想起了一篇文章。
上等社會人捧人、中等社會人比人、下等社會人踩人,最可怕的就是窮人之間的傾軋,就是彼此間損人不利己的互相傷害,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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