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朱和堉成為太子後,不過幾年間,其得到的讚譽與賢名,卻已是遠遠超過了德慶皇帝,許多清流,甚至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讓朱和堉繼位登基了。對於這一切,德慶皇帝如何能夠開心?即使沒有嫉妒之心,怕也是心中頗感威脅,畢竟歷史上,皇位鬥爭無情無義,兒子勢力漸成後,逼着老子退位自己稱帝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更何況,世人如今對朱和堉的讚譽,最多的一句就是「將來必是大明中興之主」,大明朝在崇禎皇帝在位時已經中興過一次了,如今經過了德慶皇帝繼位執政後,竟然需要再次中興,那豈不是說德慶皇帝這些年來一直在敗家嗎?那豈不是說德慶皇帝昏聵無能嗎?
如此種種,朱和堉即使再怎麼英明能幹,以德慶皇帝的性子,又如何會喜歡他?
另一邊,聽到趙俊臣的猜測,方茹輕笑道:「老爺所想,也正是我的猜測,不過具體如何,卻需要老爺你自己去陛下那裏探探口風了。」
………
方茹的精明,在這番談話中盡顯無疑,趙俊臣雖擅長佈局,但若論對人心的揣摩,卻遠不如方茹。
自穿越之後,太子朱和堉的敵視,就一直是壓在趙俊臣心口的一塊巨石,但方茹的這番揣測,卻是讓趙俊臣想到了對付朱和堉的關鍵所在,如果猜測成真,那麼把朱和堉從太子寶座上拉下來,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想到方茹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自己着想,亦是從未對不起自己,趙俊臣心中不由輕輕嘆息,終究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對付方茹。
「還是先把她放在身邊觀察一段時間吧,畢竟她雖是隱患,但也能幫我不少。」
這麼想着,趙俊臣向着馬車外揚聲道:「慶彥,你來一趟,我有事吩咐。」
沒過片刻,許慶彥已是跳上馬車,向趙俊臣問道:「少爺,你有何事?」
趙俊臣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我知道你從前一直在讓人暗暗監視着方茹,只是不敢跟我明說罷了,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加大監視的力度,有什麼異常,亦要及時向我通報,但要做的隱蔽些,莫讓方茹看出什麼異常。」
聽趙俊臣這麼說,許慶彥知道趙俊臣終於對方茹不放心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輕聲說道:「少爺,既然你對方茹不放心了,那又何必繼續監視?留着她,終究是個隱患,不如直接……」
說到這裏,許慶彥竟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趙俊臣眉頭微皺,嘆息一聲,說道:「隱患終究只是隱患,寧可錯殺一千那是曹操的手段,這方茹至今終究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反而助我良多,我若是只因為懷疑就對付她,那今後又有誰能放心跟我?以防萬一,稍加監視也就是了。」
就在這時,馬車停下,車廂外響起宮中使者的聲音。
「趙大人,我們到宮中了,還請您下車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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