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只是一邊打開狀紙查看,一邊向老漢問道:「老丈哪裏人?又為何事而來?」老漢從沒見過這般親民的官員,不由激動,顫聲道:「草民、草民是山東菏澤人,來京找青天大老爺,是要、要狀告那菏澤知府張順德!青天大老爺,我們菏澤百姓苦啊,那黑心的張順德說是為了給皇帝老爺準備南巡的事情,這幾個月來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了給皇帝老爺蓋行宮,強拆了近百戶民宅,讓數百位鄉親無家可歸,所收稅賦,更是一口氣加了近兩倍,百姓們但有不服,就會被關在牢裏一頓毒打,草民等實在活不下去了,想要進京告狀,那張順德竟然還派人半路阻攔……」說話間,老漢指着難民後面那幾個躺在擔架上的傷員,大聲說道:「大人,那兩個人就是在來京的路上,被張順德派來阻攔的人活生生的打成這樣的,青天大老爺,您可一定要為我們老百姓做主啊!」說着,老漢再次跪下,對着呂純孝連連叩首。
而老漢身後的那些難民,也是有樣學樣,紛紛跟着磕頭。
然而,聽到老漢的告狀,再看了手中的狀紙,呂純孝卻是忍不住一聲低呼,然後與身邊的李成儒對視一眼後,神色間滿是駭然。
無他,早在兩個半月前,都察院就已經收到過一封山東道的監察御史彈劾山東菏澤知府張順德的摺子,其中內容,與如今老漢交給他們狀紙,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只是,當時太子剛剛才向德慶皇帝稟呈,稱南巡準備事宜一切順利、萬無一失,更沒有勞民傷財之舉,得到了德慶皇帝的大加褒獎,聲望聲勢也因此而大增,那封彈劾摺子又一時不知真假,若是呈上去,則是掃興打臉,若是不呈上去,都察院的立場就會被人質疑,一時間,呂純孝與李成儒皆是左右為難。
最終,還是太子太師肖溫阮出了主意,將摺子抄寫了一份,又故意寫錯了幾個字,然後以此為由,卻是把摺子駁回去了。
而呂純孝乘着摺子被駁回的空隙,專門派人去菏澤明察暗訪了一番,得到的結論卻是「一切平順,沒有發現勞民傷財之事」,而後呂純孝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多想,接下來的彈劾摺子,也就盡數壓了下來。
沒曾想,隔了這麼長時間後,事情竟是風波再起!若是老漢所言為真,那麼當初的事情,就會被百官視為都察院對太子的刻意袒護,不僅都察院衙門要迎來一場整頓,太子本身在朝野的賢明聲望,更會受到重大打擊!一想到這些,呂純孝腦子就是一陣昏沉,不由慌亂,下意識的向着老漢確認道:「老丈,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事情當真是如此?」老漢連連點頭,說道:「青天大老爺,老漢所說千真萬確啊,青天大老爺若是不信,可以問問老漢身後的這些鄉親,他們會為老漢作證。
」「千真萬確啊,大人!」「青天大老爺為我們做主啊!」「大人啊,菏澤百姓苦啊!」隨着老漢話聲落下,餘下的難民們紛紛呼喊着。
見到事情不似做假,呂純孝不由更加慌亂。
而另一邊,李成儒的城府終究淺些,卻是忍不住大聲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們明明派人去菏澤查探過,根本沒有勞民傷財的事情!這是陰謀!這一定是陰謀!」隨着李成儒的話聲落下,一眾難民皆是露出震驚與失望之色,接着又有哭喊聲響起。
眼見情況不受控制,呂純孝連忙向着難民們大聲保證道:「百姓們,這件事事關重大,本官未經查證前也不能隨意做主,還望各位鄉親在京中再停留數日,待本官派人去菏澤查探究竟後,若是鄉親們所言為真,本官必會為鄉親們討回公道!還請鄉親們放心,你們這些日子裏在京中生活所需,皆可由我都察院負責!」隨着呂純孝的話聲落下,難民中突然有人喊道:「大人你說了這麼多,這件案子你們都察院到底是受理不受理?」這道聲音,竟是中氣十足,不似難民所發。
不過,呂純孝正值心神混亂,一時也沒注意到這般細節,只是喊道:「如今證據不足,還不能受理,等本官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後……」然而,呂純孝的話聲剛剛過半,那道聲音卻是再次喊道:「說了這麼多,就是不受理了?!鄉親們,早就聽說,這次皇帝南巡的準備事宜,都是由太子在親自負責,如今南巡的準備事宜出了事,太子必是難辭其咎!據我所知,都察院上下全都是太子的人,所以如今才會期期艾艾,總是推脫,就是不受理咱們的案子!」然後,又有一道聲音應和道:「就是啊,鄉親們,這個狗官為了庇護太子,這是在拖延咱們呢,若是咱們真的聽他的在京中等候,怕是不過幾日張順德的狗腿子就來抓咱們了!不能聽他的!」「都察院不受理咱們的案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