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也不關心這場談判的利弊,只是一心掛念着自己的顏面與形象,趙俊臣不由是心中好笑。
但表面上,趙俊臣卻是肅容說道:「趙總兵太自謙了!你固然是受了一些輕傷,但圖海也死了坐騎、失去了再戰之力,這如何是一場完敗?明明是一場平手之局!
那圖海的名氣我也聽說過,乃是建州女真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將,不論是遼東鎮總兵何宇、還是薊州鎮總兵張肅,都把他視為平生大敵,從來都不敢與他直面交鋒,趙總兵這次與圖海打了一個平手,又有何可羞愧的?
依我看,任誰聽說了這件事情,都不敢小瞧趙總兵,反而還要給趙總兵豎起一根大拇指頭,稱讚趙總兵一聲當世名將、武藝超群!
趙總兵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下去了,讓所有人皆是統一口徑,這場比試就是以平手收場,就連那建州女真的大汗也是表態承認了,今後任誰也不敢質疑!」
聽到趙俊臣的這一番話,趙子城又羞又喜。
羞的是趙子城心裏很清楚他與圖海之間的實力差距,兩人的這場比試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分出了勝負,而且若不是圖海最後時刻的手下留情,他早就被砍了腦袋;若不是他採取了以傷換馬、只攻不守的戰術,打了圖海一個措手不及,他也根本殺不了圖海的胯下戰馬;如今趙俊臣硬要說這場比試是平局,趙子城自然是忍不住有些羞臊之意。
與此同時,趙子城最是在乎自己的一張麵皮,而趙俊臣的這般做法無疑是保住了他的顏面與名聲,不僅是沒有損及他的形象,還讓他今後多了一項吹噓的資本,趙子城不由是心中歡喜不盡。
見到趙子城的表情變化,趙俊臣就知道趙子城的臉皮還是有些薄,無法坦然接受自己的混淆視聽、顛倒黑白,於是就再次開口,反覆稱讚了趙子城的武勇,又刻意誇大了趙子城的表現,不斷撓着趙子城的癢處。
到了最後,趙子城終於是坦然接受了「平手收場」的說法,不僅是不再有任何羞臊之意,反倒是洋洋自得了起來。
與此同時,趙子城已經把趙俊臣視為是自己的人生知己了,只覺得趙俊臣較之自家兄長趙子山還要更為親近。
眼看到火候已經足夠,趙俊臣就轉移了話題,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建州女真的那些眼線與內應……我殺了他們、又砍了他們的腦袋送給建州女真的大汗,固然是有臨機決斷、事急從權的緣故,但我畢竟只是談判欽差,不應該插手宣府鎮的內部事宜,有越權之嫌,只怕是今後會在京城中樞引起一些非議!所以,這件事情稟報朝廷之際,就不要透漏我的關係了,只說這件事情至始至終都是因為趙總兵明察秋毫、也全是由趙總兵親手操辦,如何?」
趙俊臣滲透宣府鎮的計劃極為緊要,自然是不能讓德慶皇帝察覺到任何跡象。
德慶皇帝天性多疑,若是讓他聽說了這件事情,就必然會心生警覺、懷疑趙俊臣為何能在短短几天時間之內就在宣府鎮排查出這麼多的奸細與眼線,然後就會進一步推測出趙俊臣滲透宣府鎮的計劃,到時候這件事情就很難收場了。
所以,這件事情雖然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但趙俊臣卻是絕對不敢把這份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必須要推給趙子城才行。
另一邊,聽到趙俊臣的這般說法,趙子城又是心中大喜。
昨天晚上的時候,趙俊臣突然間拿出了許多翔實證據,表明建州女真在宣府鎮之內安插了大量的眼線與內應,而且沒有經過趙子城的同意就私自抓捕了所有嫌疑人,然後就是力排眾議、一意孤行的當場殺死了他們。
對於趙俊臣的這般做法,趙子城自然是心中很不滿意,只覺得趙俊臣仗着欽差與閣老的身份肆意妄為、也損害了自己身為宣府總兵的權威!與此同時,趙子城對於建州女真的滲透之事一直都是毫無察覺,還需要趙俊臣親自出面揭發此事,這般情況也會損害到趙子城在德慶皇帝眼中的形象。
所以,趙子城原本已經打算要寫奏疏彈劾趙俊臣了。
趙俊臣如今趁着趙子城對自己好感正佳之際,又提出要把排查奸細的功勞全部送給趙子城,這無疑是抵消了趙子城的失察之罪,趙子城自然是心中大喜,心裏殘留的些許芥蒂也頓時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