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最稀奇的,而且數量往往是以千百計算。
就拿冬日用的木炭舉例,往常因為內庫銀錢不足,宮裏多用白炭,而無煙耐燒的黑炭,只有嬪級以上的受寵佳麗才用得起,所採買的木料,亦是以製造白炭的普通木料為主,但今年宮裏採買的木料,卻多是以昂貴的柞木為主,製造的亦多是黑炭,如此一來,怕是宮裏稍有地位的太監,今年都能用的上黑炭了。
另外,據趙俊臣得到的小道消息,如今宮內的嬪妃皇子們的日常用度銀子,在德慶皇帝的旨意下,已是翻了一番有餘。
以管窺豹,德慶皇帝如今用起銀子來是怎樣的大手筆,可想而知。
想到這裏,趙俊臣心中不由為德慶皇帝的揮霍無度而暗暗搖頭,之前就是因為德慶皇帝揮霍奢侈、好大喜功的原因,無論國庫還是內庫,皆是周轉困難,但如今看來,那個時候德慶皇帝怕還是有所節制了。
事實上,趙俊臣接下來才知道,他終究是小看了德慶皇帝的揮霍敗家的能耐。
………
不過,趙俊臣與這張秀說話,卻不是為了打探這些早已經知道的消息,說了幾句閒話後,趙俊臣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這七皇子的身子。看着就讓人擔心,聽聞他與太子殿下同母所生。今天七皇子發病的時候。太子殿下也表現的最為焦迫,想必他們兄弟間情誼很好吧?」
張秀點頭道:「那是自然,七皇子殿下自幼體虛,旦有發病。太子殿下總是第一個前去照顧,而七皇子這些年來對太子殿下也最為支持。七皇子他早已到了封王離京的年齡。但就是太子殿下顧念着兄弟情誼,不忍七皇子離京奔波受苦,屢屢向陛下進言。七皇子才一直留在京中休養身體。雖沒被封王,但諸般待遇,卻絕不下於那些王爺了。」
說到這裏,張秀看了看左右再無他人後,又壓低聲音說道:「據咱家所知,當年陛下冊封太子的時候。因為前面那些皇子或是夭折,或是被廢。年歲最大的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和七皇子,而陛下不大喜歡當今太子的性子,又覺得七皇子體弱多病,正自猶豫呢,還是七皇子主動放棄,太子殿下才被陛下冊封為儲君的。」
趙俊臣眼中若有所思,問道:「哦?這麼說,當時支持七皇子當儲君的人也不少了?」
張秀微微一愣,說道:「這倒沒聽說,太子殿下從小聰慧能幹,賢名早成,多有清流支持,七皇子體弱多病,表現也不及太子殿下,年歲又小些,所以倒似沒什麼人支持。」…
「原來如此。」趙俊臣似笑非笑,又問道:「不知七皇子為人如何?他與太子殿下乃是胞兄弟,怕是性子也相似吧?」
張秀連連搖頭,說道:「這倒不是,太子殿下剛直,對咱們這些宮裏的下人也頗為嚴厲,咱家見到他就怕,相較而言,七皇子的性子就隨和多了,咱們這些人雖說生的卑賤,但七皇子對咱們也頗為客氣,有時候宮裏宦官犯了錯,七皇子還會代為求情呢。」
………
張秀與趙俊臣說了些閒話後,就離去了,偏殿之中,只剩下趙俊臣一個人坐在那裏若有所思。
這七皇子之前名聲不顯,趙俊臣也僅僅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罷了,但聯繫到今日的示好,這位七皇子朱和堅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至少,其與太子朱和堉看似兄弟情深,又體弱多病,還在形勢不利的時候主動放棄了儲君之位,如此一來,若是他有什么小心思小動作,怕就是以德慶皇帝的帝王心術以及多疑性子,也很難懷疑到朱和堅身上,更不要說太子朱和堉了。
明朝的皇子封王制度,其目的除是為了鞏固江山之外,未嘗沒有存在保護太子的心思,諸皇子封王后離開京城,受到諸般限制,連回京都難上加難,遠離了中樞廟堂,也就沒了爭奪皇位的可能。而這位七皇子卻因為體弱多病的原因,遲遲拖着沒有封王離京,如此一來,內外聯絡皆是方便,也未必不是刻意為之。
看似各種偶然,但朱和堅若是真存着與朱和堉爭奪皇位的心思,諸般基本條件,卻都已經滿足了。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趙俊臣的猜想,而且這般猜想還充滿了惡意與小人心思,是不是確實如此,趙俊臣心中也沒有把握。
不過,趙俊臣相信,若是朱和堅真有爭奪皇位的心思,其狐狸尾巴遲早會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