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樂帝的帝位本來就有點來路不正,民間士林對此也頗多微詞,讓坐在皇位的封景珹一直耿耿於懷。
個中緣由則是,本來大燕朝百多年來帝位繼承都是傳長不傳幼,傳嫡不傳庶,並且一直相安無事,直到乾樂帝的父皇正元帝封炎,立淳厚皇長子封景瑜為太子,準備西歸之時傳位於他。
可惜封景瑜命薄因為一次意外身亡,封炎只好循祖制改立聰慧的皇太孫封桓為太子,並在駕崩之時傳位於封桓,後者繼位立年號弘慶,封景珹則封為燕王就藩於燕京。
本來這些問題都不是太大,只是封桓自持聰慧,視天下人如無物,在一幫文臣的極力慫恿下,繼位不到三年便開始在整個大燕全方位的削藩,封景珹無奈之下只好聯合幾個藩王反制,從而攻佔了金陵,登得大寶,封桓則死於宮中大火。
封景珹這種叔子相殘,藐視禮法豪奪大寶的行徑,用孟子的話來說就是禽獸也,在大燕士林,文官系統中反對之聲甚大,使得封景珹在繼位之初只好大開殺戒,以堵天下悠悠之口,最後反對之聲才稍稍平息。
不想,在去歲年關之時,這種聲音又有冒頭的趨勢,封景珹在繼續鐵腕之時,也打算在清明節軒轅祭祀上親自主持,搏一搏民心,以正君位。
可沒想到偏偏在「朕嗣承大統......。」這句話上被沈天逸以一個響屁加一個連環屁給打斷了。
這簡直是赤果果的反對,反對他封景珹這句話,你讓他如何不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這一點文武勛貴心中非常敞亮。
果然,封景珹氣過之後,爆喝一聲:
「來人,把這個褻瀆神靈,擾亂祭祀的無恥之徒給拉下去,杖斃!」
本來惶恐至極的沈天逸聞言大駭,再度磕頭道:
「請聖上恕罪,微臣只是身體有癢,絕非褻瀆神靈啊!」
旁邊的軍士哪管那麼多,兩人直接把沈天逸給架着往社稷壇邊走去。
「哼!」
封景珹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看着底下長跪的滿朝文武臉上不覺爬上了一絲冷笑。
滿朝文武只是深深的低着頭,五味雜陳。
雖然沈天逸放屁的行徑確實大不當,可也罪不至死,但是大多數臣工抱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樂得清閒,也不敢在封景珹盛怒之下冒犯天顏。
當然,一個偌大的朝廷,也不是沒有一個剛正的人,跪在前排的戶部尚書蕭翰墨見此情形,卻是急忙啟奏起來。
「聖上請息怒,沈天逸一直盡忠職守,忠貞不渝,雖然今天他確實有擾亂祭祀之舉,但罪不至死,請聖上收回成命,饒他一死!」
封景珹面色再冷,「此次軒轅大典本是祭祀始祖,祈求國泰民安造福萬民之舉,沈天逸不思皇恩,褻瀆大典,失禮於君前,這種不忠不孝之舉是君子所為嗎?難道不該殺?爾等休得多言!誰再參言視為同罪!」
對於手下重臣蕭翰墨的直接打臉,心中有根刺的封景珹寸步不讓。
「聖上,沈天逸身體有癢乃無心之過,聖人也道人無完人,孰能無過,請聖上收回成命,饒他一命吧,這才是英明之舉也!」見封景珹一意孤行,為人素來方正的蕭翰墨粗聲應道。
封景珹狠狠的盯了一眼蕭翰墨,詭辯道,「英明,英明就應該賞罰分明,公正無私,難道沈天逸不該罰?」
對於封景珹偷換概念之舉,蕭翰墨針鋒相對,「沈天逸確實該罰,但微臣堅持認為聖上量刑過重,他罪不至死!」
「今天朕一定要杖斃了這個褻瀆神靈之徒,不說滿朝文武,就是軒轅帝也無話可說,你居然還敢質疑朕量刑過重?」見蕭翰墨口氣很沖,在氣頭上的封景珹也來了犟脾氣。
蕭翰墨昂起頭直視着封景珹道:
「聖上,微臣死諫,微臣願與沈天逸同罰,希聖上多有恤物愛民的仁愛之心!」
「好,好,好!」
封景珹連說三個好之後冷然一笑,「今天朕就全了你這忠義之心,來人!把蕭大人拉下去,罰二十大板!」
第一章 要命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