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帶了哭聲,「家裏出事了……」
徐子易心裏咯噔下,急得變了聲,「怎麼了?」
「你爸開三輪車摔下來了,被車子壓了腿,現在躺在醫院裏等着手術呢。」
徐子易只覺天都快壓下來,生活就是這樣殘酷,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怎麼摔的?為什麼會摔?」
「村口的路太滑了,他喝了酒……」
徐子易將攥着的拳頭抵着前額,徐媽媽聽不到回音,又喊了兩聲,「這可怎麼辦啊?家裏連手術費都拿不出,總不能直接把你爸拉回家吧?」
「要多少錢?」
「醫生說要上鋼板,好幾萬呢,不過農村醫保可以報銷,但自己也要掏一兩萬塊錢……」
徐子易不知道該怎麼說,家裏一有事就給她打電話,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她還是個學生,為了拿到獎學金,拼了命的學習,這也就意味着她沒法出去兼職,她賺不了錢。
「媽,你先別哭了。」
「你弟弟還等着我給他生活費呢,這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徐媽媽這半輩子幾乎都是在絕望中度過的,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越是貧窮的時候,家裏就越是接二連三的出事。
「我這就給你打錢,你別哭了。」
「啊?子易,你哪裏來的錢啊?」
徐子易不由摸了下自己的手,韓凌陽給她的兩萬塊錢她至今沒動,她一直都不想動那個錢,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還給他。
這下好了,她怕是再也還不上了。
徐子易神色間寫滿悲傷,還好是晚上,又是這麼僻靜的地方,不會有人看到她的樣子。她輕吸了下鼻子,「媽,你就不用管了,都是我自己攢下來的,先給爸爸治腿吧。」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掛了電話,徐子易才意識到風有點大,將她的頭髮都吹散了,她真想時間能快點過去,如果她能早點賺錢的話,她是不是就不用向生活妥協了?
她將臉埋入膝蓋中,眼淚剛湧出來,就聽到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傳到耳朵里。
徐子易整個人僵住,她挺直了後背,慢慢別過頭看向身後。
台階上居然還坐着別人,而且是比她先到的。
徐子易艱難地吞咽下口水,「誰啊?」
手機鈴聲戛然而止,對方也沒接電話,徐子易站起身,重複問道,「誰啊?」
「我。」
她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打開了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不大的空間被完全點亮,徐子易看到了坐在那裏的韓凌陽。
她幾乎要尖叫出聲,她轉過身就跑。
徐子易忘記了這是有台階的,她由於跑得太快,一腳踩了空往下摔,韓凌陽趕緊起身,下了台階後蹲到她身邊,「沒事吧?」
「沒事,沒事。」徐子易摩挲下手掌站了起來。
她沒有再給韓凌陽開口的機會,匆匆說了聲再見後就走了。
韓凌陽看着她的身影漸漸跑進了光亮中,她剛才的通話內容他都聽見了,四周靜謐無聲,所以就連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子易狼狽地跑回教學樓,這一跤摔得不輕,她膝蓋上都是草屑和泥巴,她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再把褲子上的髒污清洗乾淨後,這才回到教室內。
眼前的高數題一道都做不進去了,徐子易懊惱不已,她應該躲到更僻靜些的地方去才是。
她這會真的是心如刀絞,有些東西越要護着,就越是容易失去,比如自尊。
紀亦珩決賽的那天,是電視直播,包括各大視頻網站也是同時播放的。
學校的階梯教室和禮堂都空了出來,沒有安排課,施甜坐在人群中,看着電視屏幕上出現了紀亦珩的身影。
這是一場最激動人心的總決賽,也是最後一場了。
五進一,儘管施甜對他信心滿滿,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擔心。
耳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說話聲,老師讓大家都安靜下來,比賽時間拉得很長,最後的角逐也不可能是一場pk就能說了算的。
幾輪比賽下來,紀亦珩的排名是最高的,接下來還要接受車輪戰,只有守住了擂主的位子才能順利登頂。
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