洎自過了瓜州之後,白天趕路,晚上寫奏摺終於在抵達大唐帝都長安的時候,他的奏摺已經寫好,至於他的病,呵呵呵,也不咳嗽了,劉洎據此得出了結論,那就是在李路統之下,連空氣都污濁無比,要不他怎會生病?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只是他身體的迴光返照而已。在回到長安之後,劉洎並沒有去見他的新主子李治,而是直接去了太極宮,求見了李二,「啟奏陛下,老臣要參英王李路…….」
李二一聽劉洎要參自己女婿,好懸沒從御座上掉下來,「劉愛卿,你說啥?」
「老夫要參,要彈劾英王李路…..」劉洎拿出自己的奏摺雙手舉起,高過自己的發冠,太監過來拿過奏摺,遞給了李二,李二打開奏摺,這麼一瞧,好傢夥,這劉洎竟然開篇就說李路是桀紂之君,還引用了李密的名言,說李路是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這罪過就大了啊。
李二仔細瞧看劉洎的奏摺,就看到劉洎在奏摺里寫道,「自古以來,立國之道,在於孔孟之書,堯舜之道,英藩不立孔廟,不尊孔孟,打壓儒學…..英王李路放縱商人,以致英藩舉國向商,遍地銅臭,道德日下,世風日下…..英藩之人無禮樂教化,無典章文物,而沾沾焉惟刑是視,好勇鬥狠,恃其心理技巧,以次為富強之計…..英王重奇技淫巧,不重儒學…..自古聖人唯孔子,今英王立先賢祠,百聖閣,卻以女媧,伏羲,炎帝,黃帝,李耳,周公,姜尚七人為尊,此大不敬也…..英藩百姓多知英王而不知大唐,不知陛下…..敢問陛下,英藩非大唐之地否?英王非大唐諸侯王耶?」
李二看完了劉洎的奏摺,心裏波瀾起伏,對於李路治下的英國,他甚至比劉洎知道的還要多,他還知道李路與波斯還有東羅馬甚至阿克蘇姆來往的一些情況,對於這個英藩,李二也覺得甚是扎手,不處理吧,那邊與長安走的就根本不是一條路,處理吧,搞不好還打不過這個名義上的附屬國,因為他的百騎告訴他,李路的英國綜合國力遠超原來的東西突厥,根本就不好打,這是個扎手的事情啊。
「那劉愛卿,你說朕該怎麼處理此事?」李二看看劉洎,心裏大罵,你這個刺頭,你知不知道朕現在還有求與碎葉?你這個愣頭青,就沒考慮後果嘛?
「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李路既然是大唐的親王,他就要以身作則…..好好用儒學教化百姓,使得百姓通曉禮制…..他就應該…..」劉洎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應該,然後說道,「而今李路名為大唐藩王,實則與夷狄之主無異,請陛下召其來京,責其整改.......」
李二皺起了眉頭,他那個女婿可是聰明的緊,真惹惱了他,恐怕事情就麻煩大了,眼下自己正準備出征高麗,正是有求於他的時候,這個時候,劉洎給自己上這個摺子,嗯?雖然說李二看了裏面好多東西,他也覺得不舒服,但是李二知道這不是個例,別說是英藩了,就是嶺南,那邊的百姓也是只知馮家不知道他李二啊。
「劉洎,朕知道你性情剛直,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可是你有沒想到過,阿棧那孩子若是認為你這是在削他的面子,不肯奉召……一旦要是逼得他起兵造反,這責任你擔得起?」李二突然一拍御案,厲聲對劉洎說道。
「陛下,英王李路不臣之心,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況英藩只知道他李路,不知道大唐,更不知道陛下,這樣的藩國要之何用?與那高句麗何異?」劉洎梗着脖子說道,「當年陛下就不應該放李路回碎葉,縱虎歸山…..若是他一直在長安,哪能有今日的隱憂?」
「哦,你的意思是朕當年的決策錯了?」李二噌的站了起來,「劉洎劉思道,朕問你,朕要是留下了阿棧,他的那些兵將當年就造反了,你知道不?朕告訴你,他的實力覺不小於朕,你要朕逼反了他,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個…..」劉洎一下啞住了,是啊,刀兵一起,到時候怕是李二會把他當晁錯殺了的,他劉洎還沒活夠呢,不過想到了晁錯,他又想到了七國之亂,他心裏又堅定起來,「陛下,前漢七國之亂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嘛?如果陛下覺得自己不如漢景帝,可以把老臣的頭顱拿起給李路獻媚….」這個劉洎吃准了李二不會殺他,就肆無忌憚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