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以前便已被開發成了墓園,用來埋葬死人。」
「好……詭異的事情。」吳門勉強扯動嘴角,表情僵硬。他經歷過的事情最多就是圖書館那次被惡鬼擁抱,以前都只是遠遠地看着它們經過,禍害也不是禍害他,而今聽到葉初陽那個波斯貓似的妹妹居然和那種東西對過話,不禁毛骨悚然。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夏天……」葉初陽眼眸悠遠,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回憶。
北區與新北區交界之地,城北墓園。
「就是這裏麼?」女孩撐着精緻的蕾絲邊洋傘,站在偌大的墓地一角,凝視眼前的白色大理石墓碑。
「沒錯,就是這。」黑貓縱身跳到大理石台階上,沾滿泥水的貓爪在潔白的大理石刨面上留下一連串烏黑的印記,「曾經那個叱咤風雲的人形修羅如今嘿嘿,只能沉眠於此了。」
「有人來過,是個女孩,還有一個孩子,很……特別的孩子。」女孩輕輕蹲下,拾起擺放在墓碑石台上的白色玫瑰,暴雨的洗禮讓原本嬌嫩的花瓣支離破碎地散落在整齊的草坪上。
「你怎麼知道?」黑貓一愣,下意識開口,聲音在它喉嚨深處傳出。
「從花的顏色來看,今天清晨,或者昨天夜晚。」女孩扔下手中的白玫瑰,緩緩起身,沾濕了的黑色裙擺以一種優雅的方式向地面滴落着清澈的水珠。
「你是在找什麼人?」黑貓靈巧地搖擺長長的尾巴,雨水淋在它身上仿佛淋在一段黑色的雨衣上,順着那些柔軟而剛硬的毛髮一顆一顆地滑落,不能濕潤它的身體分毫。
「一個消失了十年的女孩。」她說。
「這場雨消除那個人的氣味,否則我……」
「即使沒有這場雨,你也不可能追蹤到她。」女孩冷冷地打斷它,說:「你知道我追了她多久麼?從中國到澳洲,從澳洲到日本,從日本到北歐,再到俄羅斯,世界都快被我轉遍了,可我還是沒有抓到她。」
「她……難道,難道是……」黑貓瞪大碧綠的獸瞳,呢喃:「five?那個比shadow還要難纏的第……」
「有人來了。」女孩警惕地回頭,看着蒼茫的雨幕,雋秀的眉頭輕輕蹙起。
「誰?」黑貓跳上墓碑頂端,表情凝重地看着墓園入口的方向。
「leiton.」女孩轉身離開,棕色的小短靴在淺淺的草坪上留下一連串微不可見的痕跡,「加帕斯.雷頓,沒時間了,得快些離開。」
「你去哪?」黑貓小跑着跟了上去。
「別跟着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女孩暴躁地低吼,憤然扔掉手中的蕾絲邊洋傘,提着裙擺快速往墓園深處跑去。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她跑着,小臉蒼白,漂亮的長髮被大雨凌亂,緊緊貼在耳邊,「該死的,那個該死的吉普賽老頭……」
「十年了,如今,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像極了當年的你。」加帕斯站在通往墓園的直道上,黑色的雨傘微微遮住他的眉目,讓他嚴肅的臉龐沾染了幾分難懂的陰鬱。
易容的男人手提着一個白色的膠袋,裏面裝着一束盛放的白菊。他腳下的道路由潔白的大理石鋪就而成,道路的那頭連結着巨大的墓碑森林。
「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在付出代價,不斷地流血,不斷地犧牲。」加帕斯沉默地走在幽長的白路上,道路兩旁的松樹被雨水壓彎了腰。「日日夜夜,我向他祈禱,祈禱我身化利劍,終結這罪惡的人間——」
「可是,我發現我不能,這不是我能完成的使命,救世主不是我。」雨水在他腳下四濺開來,他飛舞在身後的風衣邊角被接連不斷的雨水濕透,「可是,有些事情,卻是我必須要做的。原諒我,我答應過你永遠不會將他拖進這場戰爭,可是這一次,只有他能給予我幫助。」
「原諒我,吳門,原諒我……」
雨,悽厲地下。城北墓園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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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心中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