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願意去丹陽做個太守,我可以向司徒進言,請他考慮一下。」
丁沖連連搖手,堅辭不肯。荀彧惋惜不已。兩人又說了一番形勢,荀彧起身告辭。
丁沖將荀彧送到門外,看着荀彧出了宮,不由得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會哭的娃子有奶吃啊,乃公終於要出頭了。天天悶在這宮裏,守着個窮天子,都快成廢物了。」
荀彧出了宮,來到鍾繇的住所。鍾繇正在書房裏伏案抄寫,見荀彧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荀彧一屁股坐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鍾繇笑道:「文若,這是怎麼了?」
「我剛從宮裏來。」
「出了什麼事?」
「元常,我問你,是誰在天子面前說我的家事?是不是丁沖?」
鍾繇一愣。「你的家事?這話從何說起?」
荀彧把天子要他將家眷接到長安來,還想讓他的兒子荀惲入宮伴讀的事說了一遍。他從來沒有在天子面前提及家人,天子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絕不僅僅是關心這麼簡單。天子也許是想表示對他的信任和器重,可這個辦法卻是一個最不好的辦法。他資歷甚淺,主持變法的事已經引起不少非議,如果兒子進宮,甚至更進一步,與皇室有了姻親關係,他就坐實了權臣之名,不被人彈劾才怪。
了解他家情況的人不少,但有機會在天子面前提及的人卻不多,唐姬、鍾繇都不會這麼做,最可能的就是丁沖。
鍾繇聽完,恍然大悟。「很有可能就是他。宮裏生活清苦,丁幼陽又是個貪財之人,一定是想謀求外放,到地方上刮取民脂民膏了。文若,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如今官員的俸祿都發不全,讀了那麼多的書,最後還不如一個工匠,有意見的人可不僅是丁幼陽一人。你看,我正在給人寫諛墓文呢,要不然過年連新衣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