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只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頭。
四面八方，全都是林立的陰兵，漆黑的鎧甲在鬼火照耀下折射出吞噬靈魂般的光芒。手中長槍散發着森然寒意。而就在他們面前，一輛造型精緻的車攆上，一位同樣批着黑甲的短髮青年，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
「秦大人。」趙雲拱手躬身，哪怕是他，聲音都帶着一絲激動：「這裏……恐怕有城市。」
「他們明顯是出來巡邏，幾位陰靈為一組，只有有組織的聚集地才會有巡邏隊。而且人數恐怕並不少。」
秦夜深深看着眼前的陰靈，他心中也是波瀾起伏，竟然真的有……在他看來，地府崩潰之後，接下來的陰司就是一個戰國，只不過……他這個諸侯太過強大，在戰國還沒有真正形成的時候，就已經對全國下手。
他不是沒想過，外面還有其他勢力，如今真的遇上，也是讓他興奮和好奇。
「城市的名字，人口，首領，為什麼在這裏。」秦夜拳頭撐着右臉頰，接過一杯茶，緩緩問道。
所有陰靈的眼角都跳了跳。
不是因為口吻，而是因為……茶杯！
那可是茶杯啊！
多麼精緻的瓷器！上面的花紋多麼完美！他們已經十幾年沒看到過了！而且……而且竟然還裝了茶！
這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東西！簡直不能想像，這個國度已經發展到了什麼模樣！
「放心。」看到他們沒開口，秦夜優雅地換了個坐姿：「這是地府的統一戰爭，老地府因為一些原因不再管事。而新地府繼承大統，於今年發起統一戰爭。任何地府陰靈，都是陰司子民，本官也沒有濫殺無辜的愛好。來，站起來，看座。」
立刻，就有士兵搬上凳子。但沒陰靈敢坐，然而，在趙雲冷冷掃了一眼後，這才如坐針氈地坐了下來。
「是……」剛坐下，仿佛是秦夜的話給了他莫大信心，仿佛是那一盞茶，點燃了他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劉大伯深吸一口氣，咬牙恭敬開口：「這裏……叫做寄死城。」
「這上面，就是壺口大瀑布，在黃河兩岸，您偶爾能看到一些洞窟，一兩米大小。那叫做寄死窯，古代，會將老人放進這裏，給三天糧食，讓他們自生自滅……所以這座城市用了這個名字。」
果然是城市……秦夜壓住心中激動，壺口瀑布出現了第一股不在計劃中的勢力，阿爾薩斯那邊如何？有沒有遇到？織田父子那邊呢？
整個華國……還有多少類似寄死城這樣的城市？
他們是願意回順，還是傾力一搏？
在人類世界生活了太久，他很清楚，並非是生活質量提高就會統一，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權力的滋味如同毒品。
然……大勢在我！
他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劉大伯感到了鼓勵，喉結動了動，繼續說：「在壺口瀑布下……有一個巨大的裂口，我們當時全都懵懵懂懂，被這個裂口中純正的氣息吸收而來。數不清多少人……一兩百萬恐怕有。而且時期也不一樣，我們下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一些人活動了。」
對於「人」這個稱呼，秦夜並未反駁，現在他們就是一群化外之民，以後慢慢教導就是。最重要的，就是了解寄死城的態度。
一兩百萬陰靈的城市，絕對是大城！起碼現在來說是！而且已經形成城市規模和根基，他不想摧毀這裏。
「有穿着民國時期衣服的，有穿着抗戰時期衣服的，有穿着五六十年代衣服的，什麼都有。我們的族長……是一位婦女，李蘭芝，七十二歲。她、她活着的時候，當過陝西省副省長，所以，通過選舉，被、被我們推選為族長。」
太緊張了……秦夜掃了他一眼，問的再多，不如看一次，大體的情況知道了，再問這些底層陰靈也問不出什麼來。他緩緩道：「看樣子……你們過得不怎麼樣？沒往東走走？」
「領導！」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的陰靈猛地抬起頭來，激動地說道：「去過！我們派出過一千多偵察兵！但是……但是兩年過去，就回來了十二個！方圓幾百公里，沒有一個聚集地！只有我們！」
「我們根本不知道有地府！我們每天都在說，神話騙我們！我們根本不知道地府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第746章：寄死城（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