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神識外放的輔助,冷悠然只覺得自己的所有感知在這一刻都退化了,好像一個被丟進了原始森林裏的稚童一般無助,此時,她只能蹲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木着臉,把神識凝聚在雙耳上,用以增強聽覺。
她豎起耳朵來,凝神靜聽。
最開始的時候,她許是心神不寧,也不習慣,幾乎什麼也聽不到,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她似乎是適應了,也可能是真的有什麼東西開始動了起來,她竟是真的聽到了一點細細索索的聲音。
只是這個聲音有些奇怪,忽遠忽近的,一時間除了一個大致的方位,讓冷悠然很難判斷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大致方位有了,她便也好避開了,畢竟那兩枚釘入樹幹之中,讓一整棵大樹,眨眼化灰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雖然覺得自己應該比那樹堅強不少,可卻也沒有試着被釘一下的想法。
這般想着,冷悠然便用仙元包裹住雙腳,微微離開地面一點點,開始緩緩的挪動身體儘可能的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來。
因為無法查探周圍,她不知道自己走入了什麼樣的陣法之中,即便開始挪動,她也分外的小心,又把神識分了一部分凝聚在雙目之上,卻並沒有在周圍目力所及的範圍內,發現任何的構成陣法的空間節點。
這一發現,並沒有讓冷悠然放鬆哪怕一點兒,她反而挪動的越發小心起來,只因為,從無知無覺的走入這個空間開始,她就發現,一切與她平日裏接觸到的都已經不同了。
再聯想到那寫下捲軸的人,在捲軸中表現出的對於陣法與她自幼所學全然不同的運用方向,冷悠然一個激靈,很快收斂了思緒,就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她怕想到的越多,她想要立刻轉身逃跑的衝動就越發的不可抑制。
冷悠然硬着頭皮,在這目力所及不足三米的密林之中,整整挪動了兩個時辰,期間她兜過圈子,也誤觸過陣法,被不知從哪裏閃現出來的屬性法術攻擊過,可她依舊對這個陣法整體一頭霧水,全然摸不到任何陣法的走勢和痕跡。
這讓於陣法之上,只在吳川那種天才那裏受過為數不多打擊的冷悠然,一時間有些沮喪,可那時遠時近,時有時無的細索聲,卻時刻提醒着她,不能放棄。
不知道尋尋覓覓了多久,就在冷悠然忽然發現前方的一株好似榕樹主體的大樹,散發出了不一樣的空間波動,想要上前查看的時候,一道剛剛聞到過的腥臭氣息忽然飄入了她的鼻子裏。
下一刻斜刺里的一片樹木,忽然像是遭遇了颶風一般的七倒八歪的被撞飛了開來,冷悠然躲避着呼嘯而至的樹木,就見一個黑紅髮亮的,巨大的扁平東西,穿過紛飛的樹木向着自己這裏沖了過來。
周身的仙元在這一刻瘋狂的運轉了起來,冷悠然在一節飛來的斷木之上借力一個縱躍落在了地面上,躲過了那東西的撞擊,同時她也看清楚了那撞過來的東西是什麼。
在看清楚了那東西的瞬間,她忽然就明白了,那忽遠忽近的細索聲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只蜈蚣,冷悠然之前聽到的忽遠忽近的細索聲,並不是這傢伙真的忽遠忽近,而是它那數不清的腳,順序移動的聲音。
那蜈蚣見冷悠然躲過了自己的攻擊,就直立起了前半個身體,綠色的散發着腥臭氣味兒的涎夜,自它的口中滴落下來,落在地面上,瞬間就響起了撕撕拉拉的聲音,騰起了一片白煙。
看着那因劇毒灼燒泥土騰起的白煙,冷悠然一邊後退,一邊把手探入到了儲物袋中,翻找了起來,卻是許久都沒摸到解毒丹,她不由得暗罵了一聲,乾脆也不再找,看着那被擋在蜈蚣巨大身體後面的大樹,用仙元在手中凝出了一條與雷蛇有着九分相似度的九節鞭來。
那蜈蚣似乎是餓狠了,涎夜不停的自它口中滴落着,冷悠然卻是有些疑惑的盯着面前伺機而動的蜈蚣,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實在是這蜈蚣周身的氣息很是古怪,既不是仙獸也不是魔獸,甚至不是妖獸,可卻偏偏長得如此龐大,周身還有一股冷悠然看不透的氣息縈繞,直立起來的上半身足有她七八個高,三個寬,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冷悠然搞不清楚狀況不敢貿然出手,可那蜈蚣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眼見着面前噴香的食物不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