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個尖是幹什麼用的？」
「出水，這個捂上一會兒裏面就全是滴流水，還有汗。」
張興隆點點頭，明白。喘氣有熱量，就會在口罩內壁上形成水滴，就順着下面的尖嘴流出來。
「這個得勤換濾紙，要不屁用也沒有，下麵廠房裏設備一轉對面都看不着人，沒有這個幾天就矽肺了，那就是自殺一樣。」
「不是有除塵設備嗎？」
「那個沒用，平時不轉，也就是上面來檢查什麼的轉一會兒糊弄糊弄，不能轉。」
「為什麼？轉起來不是就沒灰了嗎？」
「噴水的，轉起來皮帶上全是水，礦石都粘在皮帶上了，粘乎乎的鏟都不好鏟，那活兒沒法干。那可就不用干別的了，到處都是稀泥，皮帶一會兒就打滑壓住。還生產不？」
張興隆撓了撓耳朵，想像不出來是什麼樣，他連皮帶道真格的到現在也就是見着了么三九么四零這兩根而已。
「滿了。」李孩開門跑出去，張興隆跟在後面「你怎麼知道？」
「聽聲。」李孩跑過去把卸料車開動起來往前走，溜嘴上里的礦石拉出兩個平面來，然後到了空坑那裏，嘩的一聲流下去。
「滿了礦石堆在溜嘴裏，這是鐵的，噼里啪啦的響，要是不及時換坑就順着這冒出來了。」他指了指溜嘴上面的一塊鐵蓋板「這是活的，礦石上來一頂就開。」
這個還真挺考驗經驗和速度的，從聽到異響到溜嘴灌滿冒出來，張興隆估計，頂多也就是一兩分鐘的事兒。
李孩爬上卸料車把中間的隔板扳開，礦石分出一股隨着皮帶去往最前面的八號坑。
「車不要開到頭，那邊八號坑就這麼給，勤看着點就行了。」
「為什麼？」
「這麼就給了你何必呢？一下給兩個坑不好啊？不容易漏眼。八號坑就這麼給着，隔一會兒看一眼，這邊這幾個坑來回給，總保持着有料就行了。」
「那什麼時候能灌滿？」
「料足的話兩個小時吧，兩三個小時能滿，到時候就打電話停車。咱們這上料比下面出料快。」
張興隆馬上聯想到了那道永遠存在在試卷上的數學題，一邊進水，一邊出水，進水量大於出水量，問多少時間能灌滿。
我靠，出題這個人不是在碎礦幹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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