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小白狗跑過來激動的在門裏大叫,尾巴都叫搖掉了似的,發出連串的鼻音。
張萬禮推門走了出來,站在屋門口看過來:「誰呀?」看小白狗的樣子也知道是熟人。
「大爺,我開不開門了。」
「金榮子?」張萬禮大步走過來,把散亂在地上的柴禾往一邊踢了踢,打開大門:「這是咋的了?怎麼這前回來了呢?有啥事啦?」
劉金榮抱着書包繞過張萬禮,也顧不上搭理急的亂轉的小白狗,風一樣跑進屋,小白狗跳着跟在後面。
把書包扔到北炕上,劉金榮幾下把進滿了雪的棉靰簍扒掉抓到炕上,抓過張景義的被子就往腳上捂。
張景義說:「襪子,把襪子脫嘍。」
起來去給劉金榮拿被褥,張萬禮踢開趴到炕沿上的小白狗,把劉金榮的棉鞋拿起來:「哎呀,這都灌滿了,這是怎麼了急哧忙慌的?」
張萬智用盆子兌了些熱水端過來:「洗洗,直接捂怕得疼。把身上衣服拿下來,全是雪,你這是摔跟頭啦?」
劉金榮低着頭把手腳伸在褥子下面:「嗯,下坡摔雪窩裏了。」
手凍時間長了,這一沾暖氣根本就不分瓣,不聽使喚,解不開鈕。
張萬智把臉盆放到炕沿上,伸手過來幫着劉金榮解開棉襖鈕,把棉襖從她身上扯下來,拿着笤帚拍打。
張景義把劉金榮的被褥拿下來鋪,拿了條毛巾給她撣棉褲:「你這是,栽到雪窟窿里了?怎麼全身上下全是。哎呀,這褲腿都凍住了,脫了脫了,一會兒化炕上了。」
劉金榮坐着褪下棉褲,扯過自己的被子鑽進去,張萬智把她的棉襖扔到北炕上:「別躺,用溫水洗洗,要不然一會得疼的叫喚。起來洗洗。」過來拍了劉金榮一下。
劉金榮爬起來,把手腳在溫水裏泡了一會兒,這才感覺手腳是自己的了。
「怎麼了你這是?遇上啥事了?」張萬禮點了一袋煙問。
劉金榮說:「我不念了,學校不交課了,成天開大會,老師都跑了。」
張萬禮說:「法台學校好像也停了,就堡里張老師還在交。不念不念吧,也沒個用,識幾個字就行了,那就在家好好呆着吧,也省得你媽天天念叨你。」
張景義伸手替劉金榮掖了掖被角:「走了多會兒?沒吃飯吧?餓不?」
張萬智把臉盆端出去,把水潑在外屋地上,說:「多會兒?二十多里地呢,快走都得小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