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璇璣先生顯然是一個可以對自己狠心的人。
可從來沒人知道璇璣先生是一個武林高手。
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璇璣先生出過手。
江湖裏只流傳着璇璣先生不會武功,眼光毒辣,只說真話的傳聞。
想來也是,一個能看出別人武功高下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人?
夜行空苦笑道:「我早該知道的。」
「我早該知道如果一個人這輩子只說真話,那麼他一定是在組織着一個巨大的不為人知的謊話。」
璇璣先生站在夜行空一丈遠的地方,負手而立,並不急切的樣子。
「你說的很對。」
夜行空道:「想來,這一場計劃你已經準備了很多年。」
「十五年八個月零二十五天。」
「就為了能讓我與劉老先生決戰?讓我來損耗劉老先生的勢力?」
璇璣先生笑了:「不一定是你,也有可能是別人的。」
「只不過你的確是最好的,也是最合適的一顆棋子。」
夜行空於是沉默了下去。
璇璣先生倒是提起了興致,道:「你為何不問問我是這麼做到的?」
夜行空答:「我不必。」
「你不必?」
夜行空苦笑道:「因為就在剛剛,我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想通了。」
「哦?」
「你千不該萬不該,便是在我面前扮演了劉令陽的,在吳老六的宅邸中。」
「我的確不用的。」
「誰知道他嘴上那麼堅定地說着不去,到最後又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跑來看你了。」
璇璣先生隨即傲然道:「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並不覺得你就能看穿我的易容術。」
「不光只是易容術而已,」夜行空自嘲地笑笑,「明明劉令陽只在一個不遠處的拐角被拉走,我再見到他時,卻已經隔了五十丈的距離,在那個時候,我就應該看出劉令陽已經被掉包了的。」
「而你的易容術的確很高妙,情急之下真的能夠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當時的我的確也沒有看出,只覺得有些古怪罷了。」
「我也是事後才慢慢想通。」
夜行空輕輕地咳了幾聲,似乎肺部里還有血液阻塞。
「因為就算你易容術如何精妙,卻還是有一個地方模仿不了的。」
璇璣先生倒是來了興趣,他問道:「你倒是說說看,我的易容術究竟是哪個地方不能模仿?」
「眼神。」
「無論你易容術再怎麼高超,你永遠無法完全地模仿一個人的眼神。」
夜行空咧開嘴笑了笑,失血過多的他的嘴唇乾燥:「你並沒有研究過劉令陽的眼神。」
「劉令陽是一個幾乎要把正直放在眼睛裏的人,他的眼神斷然不會像你那樣拐彎抹角的。」
「你以眼神就能示意我躲到巨石之下的枯井下面去,如果是真正的劉令陽來的話,他不光要動用眼睛,他還得向我努努嘴巴才行。」
就像第一次夜行空來到劉老先生的宴會上,劉令陽也是笨拙地向着夜行空示着意一般。
璇璣先生多多少少有些驚奇:「所以在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會易容術?」
「不,我並不知道是你?我只知道有這樣一個會易容的人而已。」
夜行空苦笑道:「不過現在知道了是你,那麼很多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
「你既然能夠裝扮成劉令陽,甚至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想來也一定能扮演成讓我去摧垮山賊團的欽差,也一定能夠扮演成一個暗示我去威脅貪官知府的山賊。」
「是,」璇璣先生落落大方地承認,「那的確全都是我。」
「為了能讓你闖入劉老先生的視線中。」
夜行空又道:「摧毀了他的山賊團勢力,又逼死了他的叔父劉巍後,我想不進入他的視線都難了。」
「這個時候,便是施氏夫婦上場的時候了。」
璇璣先生道:「那也的確太過簡單,只因為他們太過相信我,認為我是劉老先生最信任的手下。也因為他們剛剛投靠劉老先生,急需取得劉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