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這麼在一旁看着,他的時間非常充裕。
過了好一陣子,這種劇烈的顫抖似乎慢慢的停了下來。
氣氛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你殺了我吧!」
女人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沙啞美感。
語調平靜,絲毫的波瀾起伏都沒有。
陳剎原本的目的自然就是這個,可是來到這裏之後,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看向仍然趴伏在床榻上的冰蘭語,嘖嘖了一聲:
「我這次來原本是這麼想的,現在看你這副模樣,卻有點提不起興致了。」
「那你快走吧,等他回來,你就走不了了!」
平靜的聲音,陳剎聽出了一些顫抖,以及似乎是因為將頭埋在床榻上而導致的一些些沉悶。
陳剎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解釋道:
「他?你是說沈平嗎?那小子死了,昨天晚上,被我親手在淮陽城外殺了。說起來,你現在這模樣,都是託了你這位好弟弟的福氣吧......」
女子被薄紗蓋住的身軀再度微微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再說出半句話。
陳剎有些無趣,手掌伸進了女人的薄紗之中,從脊背開始,開始輕輕的向上觸摸。
從他的手掌剛一觸碰到女人的身體,後者原本已經漸漸平靜下來的那種顫抖又一次開始了。
比起之前那般還要劇烈得多。
陳剎卻不在意,手掌拂過那光滑之中帶有淤青色的皮膚,也拂過了那一道道紫紅色如同蜈蚣一般的猙獰傷疤。
最終划過了肩膀上,朝着埋入了床榻之中的面部摸了過去。
他輕輕用力,扣住了女人的下巴,想要將對方的面容從床榻之間抬起來。
可是卻遭受到了難以想像的抵抗力。
女人對於此事,似乎極為抗拒。
陳剎卻不依不饒,也沒用真氣,只是稍稍一用力。功力修為已經被廢掉,除了體質比起尋常人要好很多,但是已經再也不是凝氣武者身份的女人自然沒有那個力氣與陳剎抗衡。
那張面孔到底被他抬了出來。
兩頰紅腫,幾道傷疤猙獰可怖,梨花帶雨的面容上,充斥的不是屈辱與不甘,而是一種陳剎從未見過的如同小獸一般的驚慌失措。
同樣傷痕密佈的兩隻手臂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擋在了臉前,那種平靜的語氣再也繃不住了,急促的開口:
「別看,別看......」
陳剎沒在說話,難不成這女人以為自己和她一樣那般是個資深的『外貌協會』成員?
再說了,剛才那趙鴆一巴掌一巴掌扇的時候,也沒有見其這般遮掩。
當然,陳剎不是不知道原因,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也不願意仔細去想。
原本扣在女人下巴上的手指輕輕拿開,冰蘭語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重新將面孔掩埋在了床榻上,嗚咽與抽泣之聲讓陳剎一陣陣說不出來的煩躁。
不過這種煩躁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隨着這女人似乎強自壓下去的聲音之後,慢慢歸於了之前那般的平靜。
良久,這次是她打破了沉寂:
「殺了我吧。」
似乎是害怕陳剎不答應,她又在後面補了一句:
「求你了......」
陳剎眉頭微蹙,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好......」
冰蘭語原本繃緊的身軀一下子軟了下來,即便陳剎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卻能詭異的感覺到對方的精神狀態,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解脫與滿足。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他還心中念念,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主動求死之人,未成想,這麼快就遇到了一位。
陳剎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想了想,伸手一掏,從懷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淡藍色的絲帕,
邊角處有一個極為醒目的蘭花。
不過這絲帕似乎是因為時間的緣故,一些地方已經有些開線了。
他將這手帕放在了冰蘭語的臉頰一旁:
「這東西是我還在黑沙城的時候從你派出那個截殺我的太監那裏得來的,我估計應該是你的東西,也算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