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婉見他想開,便高興的扶了他進屋,「正是呢,這些事交給我們,您只管安度晚年,每天高高興興地,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林肅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想揍你爹。」
林清婉應得爽快,「明天我打電話讓他過來。」
她還真打電話把林聞博叫過來了。
林肅看着這唯一的兒子,一股失望從心底升起,他們父子間的嫌隙已有二十多年,關係早不復從前,別說打,連罵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所以盯着站在面前的兒子半響,林肅也沒開口說一句話,最後揮了揮手道:「我去棋社了。」
林聞博:「……」
林肅背着手出門去了,將空間留給了父女兩個。
林清婉從廚房裏端出茶盤來,給林聞博倒了一杯茶後笑道:「您要不要嘗一嘗?是爺爺的學生送來的碧螺春,味道還不錯。」
林家都是愛茶之人,林聞博沉默的坐在沙發上,問,「你不是說你爺爺要見我嗎?」
怎麼見了人卻一句話不說?
林清婉也沒指望爺爺真揍他,淡笑道:「有些話爺爺不太想說,也不好說,還不如我們父女談一談呢。」
林聞博抿了抿嘴,知道昨天晚上他們來找林肅的事林清婉知道了。
林清婉捧了茶,垂眸抿了一口後道:「您應該知道,爺爺和奶奶都不是會存錢的人,所以他們的積蓄並不多。之前裝修這房子,爺爺住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您要是借一二十萬,便是我們生活縮減些也會擠出來的,可一百萬,這已經超過爺爺的承受能力了。」
這話由林清婉來與他談,林聞博覺得很難堪,他抿緊了嘴道:「當初你爺爺換了這房子,是直接把房子記在你名下的,你知道現在梅香園的房價漲到什麼地步了嗎?」
林聞博盯着林清婉的眼睛道:「今天這片的二手房價已經漲到十三萬八千七百多了,只這房子,你就有了兩千多萬,而你弟弟什麼都沒有。」
林聞博企圖讓她羞愧,所以帶着三分火氣道:「我們不要求你爺爺一碗水端平,但起碼不要太偏心,你有的,淸俊不要全部有,但起碼也要給他留一部分。你有了兩千多萬,而我們只是跟你爺爺借一百萬而已。」
林清婉卻面色淡然,放下茶杯,微微坐直了身子道:「您的意思是,爺爺在撫養大你後,替你撫養大女兒,臨了臨了還得給你兒子買個房子,這才算一碗水端平?」
林清婉目光銳利的盯着他道:「我是您的女兒,不管是從法律上,還是從情理上都應該由您來撫養,但從我兩歲開始,您沒有給過我一分撫養費。我的學費,生活費,生病所需的醫療費,一切費用都是爺爺奶奶出的,如果您要求爺爺對我和淸俊一碗水端平,您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和淸俊一碗水端平?」
林聞博沒料到她突然提起這事,臉色微僵。
林清婉心中冷笑,爺爺顧及他的面子,且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了,因此有些事哪怕心中怨忿也不願提。
但林清婉卻不願意他給爺爺蓋那樣的帽子,她冷着臉道:「當初奶奶病重時叫來了律師和宗族那邊的長輩,您還記得嗎?」
林聞博身子僵住,他怎麼會不記得,那是他一直不願回鄉祭祖的原因之一。
&時爺爺和奶奶就說過,將來他們的財產都是留給我的,你和喬姨的財產可以全留給淸俊,為此還留了遺囑。當時您和喬姨都沒有意見,此時卻說讓爺爺一晚上端平,不過才十年時間,您就不記得當初說過的話了,也未免太健忘了。」
林聞博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的臉色難看不已,林清婉卻似乎沒看到一樣繼續道:「淸俊是我弟弟,除了您和爺爺外,這世上和我最親近的也就是他了,能幫的我自然會幫,更不要說爺爺了。」
林清婉話鋒一轉,微微示弱道:「怎麼說,淸俊也是爺爺的親孫子,但您也知道,我們爺孫就不是能存錢的人。加上現在爺爺生病,每天的藥都不能斷,有些藥是不能報銷的,加上化療,每個月的花銷不少。但凡有錢,又怎麼會不給?」
&說什麼借不借的,只要是從爺爺這裏出去的錢,他就沒想着拿回來過。」林清婉看着林聞博道:「他是真的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