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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年因為還在太皇太后喪中,故而過得簡樸,官方一應慶祝活動全部取消。
漏勺這段時間可是忙壞了,中書詔令連番下達,人事調整也頻繁,他這筆桿子從臘月二十七到正月十五就沒有停過。
對了,趙煦規定讀書聽學的日子不能變,臘月二十七下午都還陪着趙煦在聽范祖禹講書。
接下來就是朝會,各國使臣還是要在宣德門外頭拜一拜的。
然後各種祭禮,拜訪京中各處宮觀。
初七這天,趙煦搭乘火車,前往中牟京師大學堂送溫暖。
同樣忙的還有蘇轍,呂大防不在,范純仁只管高滔滔的後事,其餘概不插手,等於是朝堂上首相次相都沒了。
於是事務便逐級下移,如今蔡京幹着的其實就是首相的活,蘇轍幹着的其實就是次相的活。
蘇家的娃子們早就在中牟快活了,今年莊子上還來了倆士子,蘇適和蘇遜。
他們是蘇轍的次子和三子,倆孩子也要參加今年的恩科。
眼看着地位提高,很多趨炎附勢之輩想盡辦法巴結,蘇轍覺得這樣對孩子誘惑太大,一不小心就要中招,乾脆將他們趕來中牟莊子上。
火車上,漏勺在給趙煦讀寧夏路機宜司的密電。
狙擊是發生在耶律洪基渡河的途中,軍事指揮是李鑼,主射手是馮煥。
李鑼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如果馮煥失手,他要補一槍。
但是馮煥一槍命中,李鑼是個機靈鬼,立刻對着駱駝的右腿脛骨放了一銃,製造出駱駝失足的混亂,然後安然撤退。
遼人的告哀使也到了汴京,也認為是天不祚大遼,耶律洪基系失足落水時腦袋撞到石頭上斃命。
理論上打駱駝小腿的難度比打人腦袋難度大多了,而且這效果對大宋來說是最理想的,都不用再跟遼人打嘴炮,因為如果遼人發現耶律洪基是死於射擊的話,卻是一場巨大的風波。
子彈雖然還在耶律洪基腦袋裏,不過也沒人敢將他屍體腦袋進行解剖。
現在看來,至少「不武之謀」還能繼續下去,對大宋來說這無疑是最佳的結果。
因此李鑼那一銃,其實功勞不下於馮煥。
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讓李鑼和馮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能選出這兩個人執行此項任務,是趙煦對他們的絕對信任,而且個人價值非常大。
李鑼還是李拴住的義子,這上頭也不能不顧及。
趙煦問道:「鑼兒和那個馮煥,現在在哪裏了?」
漏勺說道:「南海艦隊今年奏報,要仿效北洋水師進行兩棲作戰操練,南海海軍陸戰隊也要求加強狙擊科目訓練,兩人被學院委以重任,前往檳城組織訓練,為期四年,爭取帶一支出色的隊伍出來。」
趙煦點頭:「這個安排很好,皇宋如今這麼大,安排去南邊甚好。」
「逆風七百米打中駱駝脛骨,這手藝……怕是比田協領都厲害了吧?」
漏勺也很羨慕:「是啊,鑼兒哥這一手是打小玩出來的,跟着拴住叔在野地里長大,眼神很準。」
「關鍵是冷靜。」趙煦說道:「只負責指揮和補充,將第一銃交給手下,只考慮狙擊方案的周全,一切以勝利完成任務為標準,毫不希功。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
漏勺說道:「這就是新軍教育體系出來的兵了,不過鑼兒哥可不是什麼老實人,當年讓種山長都狠狠喝了一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