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供給那些將領們瓜分,所以看到官軍這幾乎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馬軍隊伍,對面的那些賊人士兵們,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眼神裏帶着幾分畏懼的神色。
雙方在距離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那些摩尼教的將領們,騎在馬上,一字列隊在隊伍的最前方,其中最中央的自然是方金芝,而昌盛和徐方則是分列在她的兩側,剩下的那些二十四將們,則是又在外側排開,手中拿着各自的兵刃,一臉肅然的看着面前跟他們針鋒相對的官軍們。
兩軍對壘,除了這戰力之外,士兵的精氣神兒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之一,而眼前這對峙的雙方,雖說是廂軍的戰鬥力,並不能算是強悍,不過看着他們一個個穿着整整齊齊的制式鎧甲,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樣子,眼睛裏也是帶着幾分肅殺的氣息,而對面的那些摩尼教教眾們,雖然那些將領們,身上都穿着甲冑,但是那些普通的教眾們,只是一身白色的教袍,外面隨意的罩着一些不完整的甲冑罷了,手中的兵刃也是破破爛爛的,站在那裏,一副松松垮垮的樣子,眼睛不斷的四處瞄着,光從這氣勢上,便已經落了下風。
只是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本錢,便是這人山人海的規模了。
所謂蟻多咬死象,數量龐大到了一定程度,依然可以打敗絕對的力量,達到量變引起質變的目的。
所以就算是手下的那些士兵們,已經到了兩股戰戰的情況,但是那些將領們,卻是沒有絲毫擔心的地方,因為已經和官軍鬥爭了多年的他們,最是清楚他們自己的優勢在什麼地方。
白清看清楚了對面人群中間,那個如同眾星拱月一般簇擁在那裏的人影,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和方金芝見面,前些日子在杭州的時候,正是方金芝的出手,將白洛救了出來,那天短暫的交流之後,便沒有再見過彼此,只是想不到,再見時,卻是在這個場景之下。
而方金芝同樣也是想不到對面那支官軍的主帥便是白清,當她看到清楚那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的面容時,幾乎遮掩不住臉上那震驚的神色,一隻如玉般的縴手抬起來,遮住了自己那微微張開的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同時心中也是帶着幾分慌亂。
直到現在,方金芝還時不時的想起來,一年前她和白清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將自己毫無遮攔的上下看了個遍,然後兩個人一同度過的那兩天三夜的情景,一想起來,她便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朝着自己的臉上湧上來,雙頰一片滾燙。
她的年紀也是不小,從前些年開始,自己的父親就一直在為自己物色着合適的夫婿,之前的時候,自己曾經也有過少女的期盼,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卻是忽然覺得,好像那些曾經的年輕俊傑們,在她的眼中,全都失去了那份顏色,自己的心扉,好像再也不能打開了一般。
方金芝看着面前不遠處那一身戎裝的白清,眼睛裏的神色,變得複雜了起來,要是可能的話,她真的很想在這一刻,扭頭任性的跑開,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跟白清相見。
一想起這些,她就覺得自己渾身似乎都要顫抖了起來。
但是她不能,她已經過了那個可以任性的年紀,而且在她的身後,有無數雙眼睛看着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只能默默的低下頭,任憑自己的臉上,充滿了黯然的情緒。
周圍的那些將領們,也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方金芝,不知道一向待人無比溫柔幹練的金芝公主,為何會流露出如此低落的情緒。
也不知道為何,白清看着不遠處低下頭去的方金芝,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在方金芝那黯然的眼神之下,那一絲無比糾結的心情。
一時間,作為雙方陣營的靈魂人物,白清和方金芝,面對着彼此,都是一副沉默的樣子,一股異樣的氣氛,在現場不斷的蔓延開來。
澹臺龍月有些奇怪的看着白清,再看看對面沉默不語的方金芝,她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眼睛裏似乎也是帶着幾分不爽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但是卻並不妨礙澹臺龍月察覺到這裏面的詭異。
切,明明是個老女人!澹臺龍月有些咬牙切齒的想道,她有些不太明白,為何白清會和一個看起來半老徐娘之人有什麼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