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起來白清說出那番歉意的話,而且那些合伙人們卻是心中腹誹不已,但是他們卻是真的不敢接受白清的話,臉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來,對着白清連連擺手道:「哪裏,哪裏,白知縣這番話,可是折煞草民了,明明是我等草民,冒昧前來,打擾了白知縣您的雅興,該我們求您恕罪才是!」
「不過白知縣這字,果然妙極,我等雖然是粗人,不通文采,但是也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字確實讓人心曠神怡!」那些合伙人看見白清書案上擺着的那副剛剛寫好的《醉翁亭記》,不由得又開口對着白清讚嘆道。
「謬讚,謬讚了各位!」白清對着眾人拱拱手,「先都別站着了,快快坐下!」
等眾人全都一一落座之後,白清這才對着眾人問道:「不知道各位不在酒莊裏面監工,來這縣衙當中找本縣,所謂何事?」
聽到白清的問話,那些人不由得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苦笑的神色,他們不相信,這幾天蘭陵春發生積壓的事,白清會不知道,但是看白清那好似無事人一般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一般。
「好叫知縣得知,這幾天,那伏家的酒莊,又把進價降了二十文,而且那些酒商們也是收了好處,開始拼命的賣伏家的酒,咱們的蘭陵春,可是積壓了不少了!要照這樣下去的話,那咱們這酒,可就危險了!」不過白清等的,他們可等不起,只能硬着頭皮開口對着白清說道。
「哦?」白清漫不經心的發出一聲疑問,但是說話的時候,眼皮連抬都沒有抬一下,端起茶碗了,吹了吹裊裊的熱氣,然後小口的呷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對着眾人說道:「如果大家前來是為了這件事的話,那就先請回吧!」
「啊?」聽到白清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些人不由得齊齊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才下意識的站起身來,皺着眉頭,有些急切的對着白清問道:「白知縣,您這是何意?要知道,現在可是已經火燒眉毛了!」
「大家儘管安心回去,該怎麼釀酒,就怎麼釀酒,其他的事,自有本縣去做,各位就不要再操心了,把酒胚給弄好,才是王道!」白清對着眾人淡淡的說道,「這些日子,周邊的縣城對咱們蘭陵春酒的需求更加大了,各位回去之後,還得再加班加點的釀酒才是啊!」
「啊?還要釀?」聽到白清的話,眾人一個個不由得變成了苦瓜臉,他們可是聽說了,現在酒莊的倉庫里,已經積壓了很多成品的蘭陵春,這些還沒有銷售出去,而白清居然還要他們繼續加班加點的干?這是要做什麼?莫非白知縣是瘋了不成?
一時間,他們心中開始隱隱的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有些草率的跳到了白清的船上,要知道這位白知縣,雖然能夠弄出如此神奇的酒來,但是不見得經商也是一把好手,莫非自己這點家底,最後要栽在這個毛頭知縣的身上不成?他們一個個不由得在心中叫苦不迭。
看到眾人眼神當中充滿的猶豫和不解,白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從坐着的椅子上站起身來,對着眾人說道:「各位儘管放心,既然大家都是在做生意,本縣自然不會虧待大家,大家回去之後,儘管釀就行,至於其他的,本縣自有辦法!」
看到白清那信誓旦旦的模樣,以及他眼神當中的那份自信的神色,雖然那些人心中還是有着種種的疑惑,不過白清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們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對着白清拱了拱手,然後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縣衙大門,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看二堂當中那一臉含笑的白清,他們的心卻依舊輕鬆不起來,只能長嘆一聲,滿嘴都是苦澀。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一開始就選擇了白清的陣營,就算是現在退出,估計也來不及了,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只能按照白清說的,一條道走到黑了,他們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禱着,事情真的像白清說的,一切盡在他掌握當中。
而此時此刻,伏家的酒,依舊在這蒼山縣城內熱火朝天的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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