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聲音特意放慢了很多,而且還提高了一些音量。「6厘米長的針頭,要從患者的指甲縫下面扎進去,然後一直插到底……對,就正好插到手背的深度。」
檢查床上酒駕的的那位仁兄忽然又抖了一下。
「那我現在就開始檢查了啊!」曹嚴華義正言辭的高聲預告道,然後拿着針頭踢着正步,一點點逼近了躺在床上的「昏迷」患者。隨後一把抓起了他的手,用手上拿着的中性筆的金屬筆帽朝着他的手指尖上使勁一按。
「啊!」床上一直在裝死的那個酒駕哥們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捂着自己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哭嚎道,「你有病啊!」
「好了。」曹嚴華醫生一臉帥氣的表情,朝着忍着笑的交警同志們道,「就是個裝暈的。」
送走了罵罵咧咧的沒病裝病,曹嚴華繼續收拾着診室——這裏的味道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然後又來了一位很沉默的男人。
他是一個人來的醫院。
這人年紀不算小,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他的臉色通紅,而身上帶着一股濃濃的酒味。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心裏怎麼想的,他走進診室後,往診室的凳子上一坐,然後就一言不發的盯着曹嚴華看。
那個表情看上去簡直不要太瘮人——沒有任何感情的目光呆滯的定在了曹嚴華醫生的臉上。不到一分鐘,曹醫生連着問了六七個問題,卻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最後,他甚至伸出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這位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他嘴角稍微扯動了一下。然後眼神忽然死死的盯在了曹醫生的胸口。
然後他張嘴,吐氣,開聲。
一股黃色的液體從他嘴裏噴了出來,直接噴在了曹醫生的身上。
這次嘔吐持續了大概二十秒,把肚子裏的東西徹徹底底吐在了曹嚴華身上後,這位老哥面色如常,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轉身瀟灑的離開了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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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辛苦了……」孫立恩聽着曹醫生訴苦,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同情他才好。
曹嚴華瞪了孫立恩一眼,「說辛苦有什麼用?啊?你還不如來點實際的!」
「實際的?」孫立恩一愣,「實際的什麼?」
「請吃飯,你必須請吃飯!」曹醫生義正言辭的揮了揮手,「一般的宵夜是不可能撫平我現在內心的痛楚的!必須上檔次!」
「反正小孫我身上一共也就剩下200塊錢了。」孫立恩嘆了口氣,「後天才發津貼,曹您手下留情啊。」
「健康炒菜館,八寶栗香鴿!」曹醫生下了訂單。他咬牙切齒道,「我早就想吃鴿子了,聽說他們家的鴿子特別好吃,你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