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次手術還算成功。在手術後,她殘留的肝葉仍然足以支撐身體的代謝所需。這讓她幾位幸運的躲過了一劫。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開始康復,殘留着的肝葉上仍然有腫瘤,她仍然需要依靠人工肝臟處理血液,以減輕肝臟負擔。
六歲的小姑娘,一個人住在picu里,每天都要接受人工肝臟清潔。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和爺爺奶奶,小嫣然心裏會存有多少恐慌不言而喻。哪怕picu里的醫生和護士們傾盡全力,想盡了一切辦法舒緩小姑娘的心理壓力,但效果仍然不佳。
而胡佳自從上次的新聞發佈會之後,就開始每天都去探望小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胡佳抱着哄過很久的關係,小嫣然對胡佳還算親近。對於胡佳送來的各式毛絨玩具,小嫣然也玩的愛不釋手——她以前可從來沒玩過這樣的玩具。
在玩具的收買,以及各種picu醫護人員許可的零食開路下,胡佳很快就成了小嫣然最信任的醫護人員。小嫣然的情況特殊,picu的醫生們無法通過她的父母安撫小嫣然的情緒,因此也只能寄希望於胡佳——小孩子的哭鬧在某些情況下可能成為威脅到他們自己性命的危險武器。尤其是像小嫣然這種剛剛做過一台大型手術的小朋友來說,情緒低落和哭鬧可能直接導致傷口癒合不佳,甚至傷口裂開,出血,缺氧等等情況。
明天,齊嫣然就要接受第一次放射治療,胡佳當然也想過來陪陪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她還太小,小到可能連生死的概念都還沒有。這么小的孩子,要一個人面對疾病,而她的父母卻一心想着要利用她的疾病來賺些外快。
胡佳覺得心裏很疼,很難過。
掛掉了孫立恩的電話,胡佳重新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臉,「嘿嘿,小~嫣然~」她用儘量滑稽的語氣叫了叫齊嫣然的名字,然後變魔術似的從自己身後變出一個樣子奇怪的氣球,「你看!這是什麼?」
那個氣球,其實是一個被扎住了入口的乳膠手套。上面用油性筆畫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笑臉。
「哇!」小嫣然露出了一個有些虛弱但真誠的笑臉。她接過了胡佳手裏的氣球,仔細研究了一下之後低聲問道,「是沒頭髮妖怪?」
沒頭髮妖怪,是齊嫣然給兒科主任錢紅軍編出的外號。說來也巧,在picu這個工作壓力極大的科室里,竟然沒有一個男醫生是光頭。因此,「沒頭髮妖怪」也就成了錢紅軍的專用外號。同時隨着小嫣然童言無忌的言行,迅速流傳到了整個picu里。
「……恩恩,沒錯的。」胡佳一邊點着頭,一邊沮喪着。她本來在手套上面畫的是個喜洋洋的臉。回想起自己從學生時代美術課就從來沒及格過的經歷,胡佳心裏又憋屈了幾分——我也想當個可以畫出漂亮作的畫手啊。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在picu里早就成了好朋友。小嫣然會向胡佳講自己聽來的故事,而胡佳也會向小嫣然描述一下自己喜歡吃的好東西。昨天兩人只是中午見了一面,隨後胡佳就匆匆離開了。所以「八寶栗香鴿」的事情,她才給小嫣然講了個開頭而已。
小嫣然自從出現了嚴重的肝腹水之後,食慾衰退的就很嚴重。不過自從手術後,她就一直只能吃一點流質食,再一聽胡佳對八寶栗香鴿活靈活現的描述,小嫣然竟然覺得有點饞。
胡佳講的自己直流口水,回過神來一看小嫣然,才發現她也在偷偷咽口水,頓時心裏一動。要是能恢復一些食慾,腸內營養肯定要比靜脈營養支持更有利於小嫣然恢復健康。
「想吃麼?」胡佳笑着問道,「想吃的話,姐姐幫你去買?」
小嫣然用寬大的病號服擦了擦嘴,然後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我不饞。」
小丫頭哪裏可能不饞?口水都咽出聲音來了。胡佳忽然覺得鼻子一酸,小朋友懂事的樣子,有時候反而讓人覺得難過。
就在這時,picu里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胡佳本以為大概又是picu里的哪個醫生來查看病人的情況,一開始並沒有怎麼留神。但卻聽到腳步越來越近,最後乾脆停在了自己身後。
她轉過身一看,發現孫立恩正穿着白大褂,朝着自己笑着。他的手裏提着一個膠袋,裏面用透明的塑料盒裝了些東西,同時,一股香味從盒子裏冒了出來。
孫立恩朝着胡佳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