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
最近來說,她關心的已不是書院講堂問題,事實上以她這樣的才華和積累來說,講堂再多也是不需要備課的,都是即興發揮,怎麼講都可以。
這段時間包括往後一陣子,張紀?的重心已經進入備考階段。要想巍山書院的學子有作為不是讀死書那麼簡單,現在起就需要和江南東路提舉監學司密切溝通,交換意見。
現在起就要開始尤其關注朝廷諸公、京城的文學風向狀況,他們這個時期的文章路數,思維方向等等等,一般都能和下年的考試扯上關係。
關於這些才是最耗費精力的。
不過遲疑了少頃,蘇在方這人現在還是要關注一下的,張紀?只得又看着他手裏拿着的東西,「你最近學業心得怎樣了,忙些什麼呢?」
「關於學業……」
蘇在方遲疑道,「學生學業早成了,關注不關注的其實未有多少區別。乃是最近發現《歡樂三國》這種小白文學的不正常現象,寫了一些讀書筆記。特來請先生解惑,為何這麼低俗的話本它能受到如此熱捧,這會否是我朝文學的悲哀?世人如此愚昧,我輩文人在這其中又該發揮什麼作用?」
這尼瑪開口就讓張紀?皺眉。
張紀?或許有些文青思維能接受類似說辭,但這種無病呻吟的文青態,假設是他爺爺在朝中說出來,那肯定會被張叔夜噴的生活不能自理的。
並且張紀?很清楚,持有這類論調不接地氣的文青通常又非常玻璃心,完全和被人罵習慣的趙誠相反,那幾乎聽不得半句不好的話語。
偏偏這個時候不能得罪蘇家,於是張紀?也神色古怪了起來,遲疑少頃儘量說的緩和些,「你有此疑問……嗯,也算是求知。本師未看過他的歡樂三國,所以不細緻評論。不過根據他過往作風,也不是無跡可尋。基本上他受到熱捧是一定有原因的。」
蘇在方有些懵逼,思考着她的話。
張紀?又道:「文人不得志,通常是思路才華不被人認可,孤芳自賞心態。反過來說,我個人認為這也是一種無能,因為脫節了,他不知道絕大多數人心裏再想什麼,那自然寫不出大多數人喜歡的東西。」
蘇在方有些尷尬,「諸如趙誠這種迎奉眾人,是否算是丟文人的臉?是否屬於掉格?」
「也許吧……」
張紀?微微一笑,「但若深想下去,為了維持格調而沒人認同,是否是一種失敗?」
「這……」
蘇在方心理暗恨,感覺這女人很偏頗,她護着趙誠的情緒是越來越明顯。
但真不能在她面前發火吐槽,只得灰溜溜的要走了。
張紀?想想又道:「好吧你把書冊和讀書筆記放下,我有空的時候會看看。」
蘇在方感覺又略好些,放下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