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幽靜,幽靜的過分,好像連山上的鳥兒都不會過來打擾。
自楚郁進入禪房之後,木魚聲也停了,她只聽到了裏面有一聲略年邁的聲音念阿彌陀佛,之後就沒聽到說話聲了。
她相信自己的耳力是極好的,但是這會兒沒聲音,那麼必然是裏面的人不想讓外面的人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既然如此,不讓聽就不聽了,她也不是太好奇。
只要這方丈靠得住,只要楚郁能舒心,認為這是他可以長久容身的地方,那就行了。
等待着,她翹起雙腿晃悠着,肚子有些餓,倒是也受得住。
她算是看透了,只要是離開了宇文玠,她就得過這種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在他身邊,她就成了豬,連飢餓的滋味兒都忘了。
所以,由此可見,宇文玠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就算不是真命天子,那也是填飽肚子天子。
正等着呢,禪房的門忽然打開了,只見一個大和尚從裏頭走了出來。
白牡嶸看過去,瞧這大和尚的年齡以及他身上的僧衣,瞧着可不像是方丈。
那大和尚關上了房門,快步走到白牡嶸面前先念了聲阿彌陀佛,之後才開口,女施主腹中飢餓,小僧這便去取齋飯來,女施主稍等片刻,不可四處亂走,因為寺中從不留女客過夜。
白牡嶸笑了一聲,之後點頭,麻煩師傅了。
大和尚隨後離開,腳不沾地,速度又特別快。
看來是楚郁良心發現,想起她一天來什麼都沒吃。
很快的,那大和尚就回來了,一手拿着托盤,一手端着油燈。他走的很快,但是又特別的穩。
到了白牡嶸身邊,將托盤和油燈放在小桌上,告訴她可以用飯了。
多謝。雙手合十,白牡嶸笑着道謝,那大和尚回禮之後就又回了禪房。
看那大和尚的腳步,白牡嶸確認他功夫必然很高。這大佛寺里居然還有武僧,可見規模之大,管理之規範。
齋飯一般,但填飽肚子是沒問題的,這種飯菜宇文玠會喜歡。所以說,他應該來出家,在這種地方清心寡欲的,那小身板肯定能活好多年。
邊吃邊等着,一直待她都吃飽了,禪房那裏還沒有動靜。
也聽不到聲音,不知楚郁和方丈到底藏到了哪裏說話。
托盤上放了一個小小的茶杯,茶杯里是水,白牡嶸喝了一口,便聽得禪房的門終於打開。
她轉眼看過去,是楚郁出來了,跟着他一同出來的還有那個大和尚。
楚郁面帶微笑,看到白牡嶸在這兒等他,吃飽了麼?寺廟裏只有齋飯,沒有別的,只能委屈你的肚子了。想她在宇文玠身邊,必然是山珍海味。
齋飯也挺好吃的。談的如何了?站起身,白牡嶸抖了抖裙擺,看他這神色,就知是談的不錯。
走吧,帶你去看看我的住處。以前,我也經常會夜宿在寺中,住過的禪院也很多。卻是這一處外人不能去,之前,我還曾想夜裏偷偷的過去睡一晚。楚郁笑道。
嗯。她得看看他住的地方,只有看到了,她才能放心,才能離開。
一同走出這禪院,之後便是那大和尚在前帶路。沒有順着來時路返回,而是再次順着禪院外的石磚路深處走去。
路徑慢慢變得狹窄,兩側一人多高的樹冠茂盛,微微傾斜着,將這小路上頭的天空都給蓋住了。
大和尚在前帶路,白牡嶸和楚郁走在後面,慢走慢行,呼吸到的都是這些枝葉的氣息。
路不止狹窄,而且慢慢的變陡變高,一側變得陡峭,另一側則猶如利劍一般。能通行的唯有腳下這一條窄路,蜿蜒向上,好像是一條長蛇盤在這利劍一般的山上。
白牡嶸還真不知大佛寺里有這種地方,這應該是大佛寺所在的主峰右麓所在的一座獨峰,雖算不上有多巍峨聳立,但外人也絕對不好接近。
幾乎繞到了這座獨峰的後背處,這條路開始徑直向上。完全就是直立起來的,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得到獨峰下面有風灌上來。如果腳下不穩,很容易就會掉下去,粉身碎骨。
那大和尚在前,卻是如履平地一般。楚郁在前,一手抓緊了後面的白牡嶸。
這種路對於白牡嶸來說不算
302、滄海一粟(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