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宇文玠輕輕地懟了一句,宇文蔚的臉色更差了。而且,也沒接上話,反倒周邊有幾個人在暗笑。
哀樂震天,這裏卻散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明爭暗鬥,形成一道暗涌,在所有人的身邊流動。
就在這時,一隊一隊的人進入這裏,每個人都捧着祭品。這些都是所有來參加葬禮的權貴們送來的祭品,可以說各種各樣了,而且貨真價實,都不是用紙紮的。
白牡嶸歪頭往那邊看,一隊一隊的人,這些都是用來給十公主陪葬的,綾羅綢緞,拿出去賣不知能換來多少錢。
終於,彧王府的護衛出現了,出乎白牡嶸意料的是,那些祭品居然是玩具。木製的玩具,有的很大,有的很小。大的譬如水車,做工精細,護衛托着好像都挺費勁的。
說來這種祭品還的確挺別具一格的,十公主是個未成年,喜歡玩鬧,這種玩具,正適合她。
宇文玠真是有想法,不由讓她幾分刮目相看,比陪葬綾羅綢緞節約多了。
之後,又是一隊一隊的人進來,祭品就更多種多樣了。許多名貴的瓷器,難怪這世上有人專做盜墓的買賣。埋進土裏這麼多值錢的東西,有貪心的就得打主意。
就在這時,又進來了一撥人,這些可不是送祭品的,反而是一群少男少女,十二三歲的模樣,多達二十幾個。
看到這些小孩子,白牡嶸不解了,這是做什麼?而且,他們穿的好鮮艷啊。那身上的衣服料子絕對不是便宜貨,甚至覺得比她身上穿的還要好。而且,各個都是化了妝的,顴骨嘴唇紅撲撲的,但臉上其餘別處又很白,看起來很詭異。
那些小孩兒看起來神色也不是太好,有的應當說是滿眼驚懼,配着臉上的妝容,就更嚇人了。
「這是做什麼?」她不懂,看向楚郁,想讓他給自己解釋解釋。
楚郁不再笑,反而面色幾分陰沉,看着那些走進來的小孩子,最後和那些祭品站在一處。一堆死物,他們卻是活的,說不出的詭異來。
「祭品。」他回答,聲音很淡。
白牡嶸有那麼一瞬間的發愣,待消化了他所說之後,她也立即變了臉色。
「祭品?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小孩子要給陪葬?」活人生殉,是這樣麼?
楚郁看向她,沒言語,卻是用眼神兒回答了她,就是她腦子裏所想的那個意思。
緩緩地眨眼,白牡嶸的牙齒卻咬了起來,轉眼看向那些孩子,他們和那些陪葬品站在一起,好似根本就不是大活人,只是一些物品而已。
深吸口氣,呼吸的時候,氣息好像都是顫抖着的。
「太子爺對十公主真是真心至極,如此寵愛,十公主卻早逝,唉,說不出的遺憾。」也不知是誰忽然開口長嘆,明顯在捧宇文騰的臭腳。
而白牡嶸也在這時才了解,弄來這些小孩子陪葬的罪惡之手是誰,就是那個看起來文雅溫和的宇文騰。
雙手成拳,腳下一動,她猛地轉身就要朝着宇文騰撲過去。似乎早就有預想似得,宇文玠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超乎尋常大力的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前,另一隻手則圈住了她的頸項,控制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去宰了那個混、、、唔。」她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禁止她再說話。
摟着她,宇文玠快速的離開原地,楚郁看着他們倆消失,輕輕地吸了口氣,「諸位別看了,小王爺愛妻心切,太冷了,這是不忍王妃在外受凍。」
周邊的人神色各異,這倆夫妻,看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奇怪。
宇文玠一直把白牡嶸拖到了外面的馬車裏才鬆手,她轉身坐在橫榻上,發出砰地一聲,馬車好像都要被她壓碎了。
「你幹什麼?你就沒瞧見你那大哥做的好事兒麼?居然弄一群小孩子去給他妹妹陪葬,他瘋了吧!殘忍萬惡的封建社會,你們都是一群冷血動物。你們家的孩子是人,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了?那一個個活生生的,要因為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殉葬,你們一個個面不改色,人皮里住着的都是魔鬼。」她根本沒注意自己渾身在發抖,今日來此,她根本就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兒。
太瘋狂了,那些小孩子的模樣在她腦子裏來來回回,她都覺得自己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