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笑了笑,「以後就省事不用剪了。」
見小女人面頰上露出幾朵嬌雲,顧維安把腦袋湊過去,「還勞請夫人,多多辛苦。」
墨白的指尖纏繞着顧維安的茂密的頭髮,想着他這次應該去完成很艱巨的任務,就剪了個板寸,讓顧維安看起來精精神神。
「剪完了?」
顧維安剛剪完頭髮,準備去清洗自己。
「嗯。」
因為不能晚上照鏡子,顧維安去洗頭髮,把自己整理乾淨了後,才重新回到炕上。
墨白懷着孩子,本就很辛苦,加上孕婦嗜睡,所以顧維安回到炕上時,她已經睡着了。
燈還沒有關。
顧維安擦乾自己的短髮,他深情地看着墨白,伸出手輕輕地撩撥着她前額的小碎發。
真是個可人兒。
俯身,沒控制住自己,初時只是淺淺地品着。
眉毛。
眼睛。
鼻子。
以及,唇的紋路。
顧維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小白還懷着孩子,人不能夠貪心,欲望無窮,人不能這般。
經歷這般思想鬥爭以後,顧維安在墨白的身邊睡去。
次日。
他送她北上,自己在數小時後,也捏着早已經打印好的火車票,向西而行。
縣委還剩下許多的工作,由新來的幹部接替。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回來。
一九六二年,二月。
顧維安在火車上用鋼筆,在筆記本上記錄自己着:【天氣難得見到陽光,小李多嘴,走漏了消息,來送行的鄉親們有許多。
望着他們飽含淚水的神色,忽而頓感這兩年,第一次被人需要,也算對得住顧師長的這個名號。
三害的問題,如今已經初顯成效。只是距離徹底被根治,徹底讓人們過上幸福的生活,還有些距離。
可惜的是,關於未來海城美好的一切,我極有可能看不到了。
昨晚,小白的欲言又止,我何嘗不知情?只是這些有關組織上的機密,我說不得。
踏上了去疆新的路,很兇險,但我並無悔意。但凡華國需要我,我便可以拋下頭顱,傾光熱血,誓死捍衛着國土。
我本是該高興的啊,我終於能夠去展露頭腳,可我在婚姻上,卻那樣不合格。
我不能時時刻刻像個普通的丈夫,陪伴自己的妻兒面前。越是被理解和體諒,我的心越是在內疚。
白。吾此生摯愛。
原諒我的語句太過貧乏,不足以表露這千斤、萬斤重的愧疚感。
也請你在我不在的日子,務必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着我們的孩子。
若真有意外。
請你一定要堅強地撐起咱們的小家。
迢迢萬里路,悠悠歲月情。】
顧維安的鋼筆忽然頓了下,他把「吾此生摯愛」的後半句話全部劃掉,然後繼續寫着:
【我怎麼能寫出,以上那段喪氣的話!我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名軍|人。
白。
待我歸來,定要同你和孩子一起去黃河灘前看落日,領略祖國之遼闊與壯美。】
……
筆落到此處,戛然而止。
車上有名少數民族的小男孩,用生硬的漢語問道:「叔叔,你為什麼哭了?」
哭了麼。
顧維安抹了抹自己的臉,濕濕的。
自己早就知道,將來面臨種種,不可預估。
還是義無反顧地響應着組織的安排。
火車隆隆地鳴笛,窗前閃過着倒影。
墨白下了火車,柳絮來接她,熱情地像是換了一個人。
想起自家男人懷疑柳絮的模樣,如果他知道原主的母親已經被她和顧建業給調教好,肯定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吧=v=
「小墨。」
柳絮幫忙推着行李箱,她對着墨白說:「中午就回家吃,小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咱們補補身子。」
柳絮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這要從去年八月,墨白剛來報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