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坐在大辦公桌的後面,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得輕巧,朱紅麗死了,線索也斷了。」尚勇不滿道。
「好了,咱們也別背後談論領導了。商再軍交沒交代,為何要殺背包女孩余青?」方朝陽岔開了這個話題。
「說是童年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很大,見到有一條粗辮子的女孩,就控制不了殺心。」尚勇道。
應該不是撒謊,夜跑女孩沙梅子,就扎着一根粗辮子,很乾淨利落的樣子。
在方朝陽的審案經驗里,除了那些過激殺人者,大部分蓄謀殺人的案例,都有童年的傷疤,或者是單親家庭,或者受過嚴重的侮辱。
當然,這些都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可以找心理醫生疏導。只是,心理醫生的數量太少,魚龍混雜,收費也偏高,讓許多人傾訴無門。
尚勇邊吃邊講述商再軍的童年經歷,拋開他犯下的惡行,倒是可以寫一部血淚浸泡的苦難史。
那是個紛亂的年代,商再軍的父親曾是一名鎮長,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讓一群拿着紅本本的年輕人給盯上了,被強行從辦公桌後拉出去,脖子上掛着個紙殼牌子,四處彎腰檢討認罪。
商再軍小時親眼目睹,父親被一名穿着草綠色制服,扎着粗辮子的女孩,用腰帶抽得死去活來,他嚇得在一旁大哭,也被不耐煩地扇了好幾個耳光,一腳踢在襠部,紅腫了好長一段時間。
後來就有人通知,他的父親去世了,死因說法不一,追問之下,來人一會兒說自殺,一會兒說犯病,沒多久就走了。
但是商再軍認為,父親是不堪折磨而死。沒什麼補償,何況母親也不敢要,後來就生活在富餘村,很艱辛地把他拉扯大,家庭非常困頓,甚至去撿病死的家畜回來吃。
記得有一次,商再軍拿刀將發臭的腐肉砍碎,還引來了母親的落淚。
「他母親什麼時候去世的?」方朝陽問道。
「十九年前。」
「差不多對上了,六二五碎屍案就發生在富餘村的玉米地里,應該也是他幹的。」
說這句話時,方朝陽的心頭是沉重的,如果證實是商再軍所為,那就真出現了冤案,公檢法都要接受輿論和良知的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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