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但是再大的仇恨也抵不過時間的消磨,對比起為家人復仇,這些遼東難民現在更看重的是如何讓自己活下去。
當一個人每天都掙扎在生存的邊緣的時候,是無法去記掛仇恨的事的。而朝廷對於遼東難民的歧視政策,遼西將門把這些失去全部家當,逃亡而來的難民當做廉價的農奴,甚至於一些逃亡的遼東大族也被當地士紳排擠的時候,遼東難民們的仇恨對象就已經悄悄有所變化了。
但是今天,這些遼東民眾對於朝廷和關內人的怨憤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對死於後金手上親人的懷念,和對於女真人的痛恨。
在禮樂之後,王體乾代表皇帝做了致祭,而兵部尚書王在晉、遼東巡撫王之臣也做了祭文祭奠這些遼東烈士。
滿桂、朱梅等武將聽了皇帝親自寫就的祭文,都大感振奮不已。趙率教在心裏反覆念叨了幾遍:「夫有大勇者…」,對這篇祭文尤為感動。
祭奠完成之後,王體乾和幾位官員在忠烈祠前種下了幾株蒼松翠柏,算是完成了整個儀式。
整個祭奠過程中,現場雖然有近萬人,但是除了一些飲泣聲,大家都出奇的安靜,只是以哀痛的目光望着忠烈祠的方向,寄託着自己的悲痛。
在遼西軍中勢力最盛的祖家,除了鎮守錦州的祖大壽等人,基本上有職務在身的祖家武將都到齊了。
努爾哈赤起兵反明以來,明軍損兵數十萬,總兵官也折了一十四人,如:撫順張承廕,四路出師則杜松、劉綎、王宣、趙夢麟,開原則馬林,瀋陽則賀世賢、尤世功,渾河則童仲揆、陳策,遼陽則楊宗業、梁仲善,西平堡,則劉渠、祁秉忠。
雖然朝廷對於這些陣亡的總兵官都給予了祭奠和恩養後人,但是對於那些連名字都沒留下的普通士兵來說,則並無多少撫恤政策。
對於遼東軍的普通軍士來說,朝廷的這種做法,實在是有些令人心寒的。
而崇禎不僅給這些陣亡的普通士兵建祠進行紀念,還派出使者前往瀋陽收斂屍骸,頓時讓這些遼東將士們大為感動。
也使得他們對於之前的遼東軍制改革的不滿情緒,減少了許多。
當完成了致祭儀式,王體乾、王在晉、王之臣回到了寧遠城內後,便召集了各武將進行議事。
此前的一段時間內,王在晉在王之臣、滿桂的協助下,終於把寧遠到山海關之間的軍隊也進行了初步的整合。除了駐守錦州的2萬祖家軍,因為位於同後金相接的關係,加上祖大壽本人也很牴觸軍隊整編,所以王在晉暫時沒動他之外,遼東軍隊的大部分算是納入了總參謀部的指揮體系之內。
關外五總兵滿桂、趙率教、朱梅、麻登雲、祖大壽,麻登雲守山海關,祖大壽守錦州,除此兩總兵沒到,其他三總兵都在堂內聽令了。
王體乾這次出關除了致祭外,還帶來了一份崇禎的詔書,對關內關外軍進行一次調整。
三屯營總兵官朱國彥調至天津,前屯總兵趙率教調任三屯營總兵官,朱梅所部調至寧遠後方的前屯。而原先的薊遼督師被改成了薊遼都督府,統管關內薊州鎮同關外遼東鎮。
皇帝的這份旨意,就和軍中流傳朝廷想要放棄遼東的小道消息不謀而合了。
原先關外軍力的佈置,前屯是後勤轉運的所在,寧遠是遼東軍的重心,也是後勤基地,而錦州是出擊的前線基地。
現在按照皇帝的意思,寧遠成了前線防禦的重點,後勤基地放在了前屯,而錦州則成了一處前哨站。
滿桂和朱梅對此沉默不語,被調入關內的趙率教硬着頭皮對着上首的三位高官說道:「如此一來,錦州若是被建奴圍攻,寧遠城內兵力不足,恐怕會難以進行救援,那麼錦州的軍隊豈不是成了一枚孤子?寧錦大捷得來的好處,恐怕將會全部被建奴奪回去了。」
王之臣的神情有些猶豫,作為遼東巡撫,丟失錦州的話,他的責任可不小。
不過王在晉毫不客氣的說道:「就算寧遠城內兵再多,後金圍攻錦州時,爾等可敢出戰嗎?覺華島上的數萬軍民,可有等到援軍?」
王在晉的訓斥,頓時讓堂下的武官們都沉默下去了,滿桂和朱梅的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了,王在晉這話的打擊面實在是太廣泛了。
然而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