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蒙古帝國的大汗。
他舉目四望,居然發覺身邊四周,居然沒有不是敵人的存在。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下,察哈爾部力量的削弱,金帳武士的削弱,對於他來說,都有可能是走向不歸之路的開始。
思來想去了許久,林丹汗終於決斷道:「滾回去告訴虎魯克寨桑,沒有什麼金帳武士,本汗再給他兩個千人隊。他能攻則攻,攻不下就給本汗把那些明軍釘死在山上,不要讓他們順着山坡攻下來。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他就先抹了脖子再來見我。」
這名親兵不敢再多言,答應了一聲,便低頭退出了一段距離,然後迅速轉身上馬狂奔而去了。
林丹汗似乎還有餘怒未笑的說道:「塔什海你派兩個千人隊給虎魯克寨桑,順便再派兩人去左、右兩翼打探下戰況如何。
替本汗問問貴英恰,他究竟還要多久才能擊潰明人的左翼,包抄明人的中軍」
當林丹汗對着身邊的大臣們發號施令時,站在山崗邊的茅元儀,觀察了向山下逃亡的蒙古騎兵許久,才確定這些騎兵短時間內已經無法在向山頂作出反擊了。
他對着跟着身邊的參謀說道:「可以下令讓宣府三旅二營上來換防了,一營留下三連駐守外,其他人返回後方修整。
讓那些民夫把這些傷員也帶下去,至於屍體都堆放到南面通道上去。二營上來之後,把這道防線重新恢復一下。
接着把軍法官給我找過來。」
站在他身邊的參謀低着頭記錄着命令,但是對於他最後一個要求卻遲疑了一下,這麼參謀抬起頭,有些擔憂的對茅元儀說道:「大人,您的職責雖然是守衛這座山崗,但是懲治臨陣脫逃的武官,完全可以交給孫總長和袁大人啊。」
茅元儀回頭白了他一眼,臉上帶着嚴厲的神情說道:「難道本官還不能處置了這幾個敗類?就算那個百戶是大同姜家的人,敢臨陣脫逃,本官就敢斬他。
你快去傳令,在二營和一營交接陣地的時候,本官要用他們的腦袋嚴肅軍紀,看下次誰還敢拋棄同袍和陣地,私自逃亡。」
這名參謀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勸說茅元儀。對於這位軍隊條例的編制者,任何觸犯了條例的行為,都會被他所厭惡。更別提,這幾位武官丟下自己部下不管不顧的逃亡,導致整條防線出現了缺口,讓幾隊弓箭手和兵白白的死亡了。
在戰場中間,用壘土和木排搭建的台子上,茅元儀先是公佈了四位武官臨陣逃亡的事實,再讓軍法官當眾宣佈了對這四位武官的判決,並直接當眾行刑了。
四顆血淋淋的頭顱,被掛在了豎起旗木上,下方經過的士兵無不感到了震撼。
茅元儀也不是一個只懂的懲罰的將領,他處罰了逃亡的軍官之後,便下令嘉獎提升了十多位普通士兵和低階武官,以表彰他們在之前戰鬥中表現出來的英勇舉止。
在這一罰一賞之間,茅元儀終於抓住了這些士兵的心靈。軍隊是一種奇怪的組織,在平時沒人會喜歡一位嚴格操練管束他們的將領。但是到了戰時,士兵們卻又希望能在一位強悍的將領指揮下作戰。
茅元儀在戰場上的舉動,終於讓這些士兵們認可了,這位將軍正是他們所需要的統帥。
兩次挫敗蒙古人的經歷,也讓這些士兵們開始對這場戰爭的結局,有了一些好的預感。
看着這些士兵們有序的交接着陣地,並沒有鬧出什麼亂子之後,茅元儀便同身邊的幾位參謀,開始研究起北面8座炮壘的修築位置起來了。
吉達從昏迷中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一輛奇怪的獨輪車上,不,應該說是綁在了這輛獨輪車的一邊,而在另一邊則是一位同樣受了傷的明人。
他努力的想了想,才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他祈禱自己的同伴們儘快擊潰明軍,好把他從馬屍下解救出來,也許還能挽救自己的腿。
但是隨着一聲又一聲的雷鳴,他身後的蒙古騎兵們不僅沒有繼續前進,反而徹底混亂了起來。被壓着不能動彈的吉達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很快他便發現,已經跨越了木柵欄的同袍居然慌亂了起來。
這些同袍不向着前方的明軍攻擊,反而如無頭蒼蠅一般,在明軍的陣線前來回奔馳着,而他正是如此倒霉的被一名騎兵坐騎生生踢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