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們借着千秋節入宮送來的適齡女兒,讓皇后做媒介紹給了一些武官。這顯然讓幾位文官領袖和勛貴們大失所望,不過當他們探聽到,皇帝還是給葉小紈、葉小鸞姐妹送了一些書籍作為禮物之後,頓時又生起了幾分希望。
分湖葉家是江南名門,而葉紹袁又是一個有些不知世務的文人,黃立極等人自然不好親自出面,免得弄巧成拙。因此讓頗有文名的錢謙益出面,勸說葉紹袁同皇帝的聯姻事宜。
雖然葉紹袁頗為敬重錢謙益這位南方的文壇領袖,但是聽完了他的來意之後,也頓時把臉拉了下來,「陛下乃是聰明仁厚之主,豈會因一幅畫像而有意於小女。我分湖葉家世代書香門第,豈能幹出送女求榮的小人之舉。
再說了,陛下才出孝期不久,天下又是內憂外困之時,豈能因此事而壞了陛下和我葉家的聲譽。何況吾已同吾妻商議過,準備把小女小紈許配給吾妻內侄沈永禎。至於小鸞,一來年幼,二來自小不在身邊,吾必不能送她入宮,從此不得相見。還請牧齋先生不必再言此事。」
錢謙益看着臉色鐵青的葉紹袁,心裏盤算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千秋節入宮的名門閨秀幾達百人有餘,但是陛下親書贈送禮物的,唯有仲韶膝下的兩位嬌兒。
陛下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說出來嗎?分湖葉家不但是世代名門,同樣也是我大明的臣子。仲韶現在所為,難道可算遵守了臣子的禮儀了嗎?天地君親師,則君臣之義自然是要排在家人親情之上的。
正因為陛下乃是聰明仁厚之主,所以我等才更不希望陛下行差踏錯,重踏先帝復轍,被小人蒙蔽,再掀起黨爭。難道仲韶要眼睜睜的看着黨爭再起,也不願意援手嗎?」
葉紹袁頓時吃了一驚,急急說道:「當不至於此,陛下登基之後便下令嚴禁黨爭,雖說施政有些偏離了聖賢之道,但是一片勵精圖治之心還是能夠看的出來的,閣老何必如此危言聳聽呢?」
錢謙益先看了看左右,確定了這間書房內並無外人外,才小聲的對葉紹袁說道:「你也應當知道,陛下正值沖齡,又對新學充滿了興趣。
陛下興辦小學,建立南北兩京的大學,教學中新學內容比例之大,可謂前無古人。陛下身邊最為親信的幾位大臣,如徐光啟等人,都是鼓吹新學的學者領袖。
若是再這麼下去,恐怕今後朝堂之中,坐而論道者必將是新學一脈,難道仲韶想要看到,朝中儘是非孔孟而薄周禮的粗鄙之徒,而不願意站出來維護聖賢之道嗎?」
聽了這話之後,葉紹袁果然猶豫了,他有些軟弱的抵抗道:「非是吾不願站出來,但是規勸陛下親近聖賢之道,也不一定非要這麼做吧?吾寧可上書規勸陛下…」
錢謙益趕緊阻止了他說道:「陛下雖然只是沖齡,但是一向自有主張,仲韶此時出來批評新學,恐怕陛下反而會變本加厲。更何況,仲韶上書若是觸怒了陛下,豈不是成了我的罪過。仲韶就算不為妻女想想,也當為令堂三思啊。」
提到了自己的母親,葉紹袁頓時沉默了。他自幼喪父,全賴母親盡心撫養長大,因此對於母親甚為孝順。葉母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性,一向尊崇於三從四德,而對於兒子的教導,除了好好讀書以求進入仕途之外,便是諄諄誘導,告誡他進入仕途之後,當要事君如父。
因為上書觸怒的皇帝,既違背了母親的教導,還會引起母親極大的擔憂,葉紹袁顯然並不想如此,他沉默了許久,才喃喃說道:「按照祖制,陛下不可同士大夫之女聯姻,也禁止外官向陛下進獻美女。」
聽到葉紹袁的口氣有些鬆動下來了,錢謙益頓時再次勸說道:「若是祖制不可變更,我等自然不會出此下策。
但是現在,陛下推動的新政,哪一樣是遵從了祖制呢?我聽聞仲韶膝下三女都是冰雪聰明之人,若是兩位令愛入宮後能夠規勸君王以近正道,也不失為一樁娥皇、女英的美談…」
當錢謙益離開葉府的時候,心情大為愉快。雖然成立了新東林黨,但是卻依然不及徐光啟的科學進步黨更受皇帝的重視,這讓他也不由擔心了起來。
借着葉紹袁兩位女兒被崇禎青睞的事,他順從了黃立極等人的意思,來規勸葉紹袁,順便希望能把這位未來的國丈拉到自己這邊來。就今日的會談來說,他覺得自己的目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