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恐怕有擅權之嫌。」
對於孫承宗的擔心,朱由檢卻沒有放在心裏,他毫不在意的說道:「總參謀部不過是對這兩隻部隊進行整編及訓練,他們的領導權力依然直屬於朕,因此不算什麼擅權之舉。
更何況,現在這兩隻軍隊久不上戰場,平日除了守衛皇城內外,維護京城治安,緝拿官員及要犯之類的工作,那裏還有半分軍隊的樣子。
雖然去年朕讓連善祥稍稍整頓了下侍衛親軍的軍紀,但終究不是什麼練軍正途。此次借着京畿都督府整編軍隊的名義,讓兩軍也徹底整頓一下,朕也能安心一些。否則真要上了戰場,朕怎麼能指望他們來保衛朕呢…」
當崇禎同孫承宗等人商談,整編京畿都督府和侍衛親軍、錦衣衛的事宜時,張燮正帶着一干軍校教官接回了北上試航回來的海軍學員們。
70名海軍學員,一趟航行便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成員,這個高額的損耗比例,讓張燮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張燮在崇禎一副手書的逼迫下,不得不赴京擔任海軍軍官學校的校長。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心存疑慮。但是當他真的可以不受阻擾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教育和培養這些海軍學員後,他剛剛赴京時存在的那點疑慮早就拋之腦後了。
教書育人,原本就是張燮平日裏的志向,他在家鄉時就因此收了不少弟子。他和這些海軍學員剛開始接觸的時候,雖然覺得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着不少的毛病。但是半年多相處下來,倒也算是建立了不少感情。
能夠進入海軍學校的學員們,無論他們入校之前的身份家世是什麼,就他們自己本人來說,還是具備有一定的才能的。畢竟崇禎建立陸海軍軍校,是為軍隊培養指揮人才,而不是幫助勛貴、將門子弟鍍金的。
在張燮的努力下,學校內部原本分裂對立的寒門、勛貴、將門出身的三個學員團體,也慢慢開始彌合了一些裂痕。
看着自己的教育開始初見成效,張燮自然是倍感欣慰的。對於崇禎挑選幾位西洋夷人來傳授,航海經驗和海上作戰的技戰術,張燮是持支持態度的。
但是讓一名荷蘭人作為「鄭和號」艦長,帶着海軍學員進行試航,他卻是反對的。作為一名福建人,又是編撰了《東西洋考》的作者。
他對於夷人在東南亞的惡行並不陌生,也深深的警惕着這些西洋夷人。在他看來,聘請這些西洋夷人作為教官是一回事,任命他們擔任大明海軍軍艦的艦長出航作戰是另一回事。
以這些西洋夷人在東南亞諸國的行徑看來,他們絕不會忠誠於自己的僱主,他們在了解了僱主的虛實之後,往往就會勾結其他夷人背叛僱主,從而給僱傭他們的國家帶來災難。
福建、廣東海岸線曲折,都是大明南方良港最多的地區,因此西洋夷人出現在東南亞後,就幾次想要武力侵佔兩地的良港,以獲取同大明的貿易。在這些小規模的戰爭中,西洋夷人因為力量不足,終於還是退卻了。
不過卻也引起了兩地有識之士對海防的擔憂,張燮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個。雖然西洋夷人在福建、廣東掀起的戰爭,不如嘉靖年間的倭亂這麼聲勢浩大。但是西洋夷人的堅船利炮,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不少印象。比如紅夷大炮和斑鳩銃,便是明軍從這些西洋夷人那裏學習到的新武器。
不過張燮對於愛德蒙·唐泰斯就任「鄭和號」艦長的反對,最終還是被崇禎所壓住了。
但是今天張燮看着60多名遠航歸來,卻神情黯然的海軍學員們,還有他們手中捧着的數隻骨灰盒,立刻感到了心痛和憤怒。
挑出了幾位學員代表,了解了事情經過之後,他立刻便決定要上書皇帝,請求解除愛德蒙·唐泰斯「鄭和號」艦長的職務。
在他看來,愛德蒙·唐泰斯的行為,完全是妄顧人命。這些海軍學員有許多人還是第一次出海,愛德蒙·唐泰斯無視這一事實,直接以一名熟練水手的要求去訓練這些海軍學員,從而導致了數人傷亡,這是玩忽職守。
張燮的憤怒同樣引起了海軍學校學員們的支持,這些學員同樣不希望,在一次出航之後,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或是仕途。
當這份群情激奮的上書放置在崇禎面前時,朱由檢也才剛剛了解到這次北上之行,「鄭和號」上人員的傷亡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