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政一案並沒有確切的結論。因此兄長並不是沒有復起的機會,有兄長作為後盾,他覺得自己大可以扛一扛這位原本就不管兵事的蔣尚書。
更何況,現在本地士紳對於建奴西進怕的要死,恨不得把全大明的軍隊都調到薊州來,哪裏會贊成蔣德璟抽調薊州兵馬的主張。
最要緊的是,這蔣德璟督修州河水庫時,死活不肯加倍補償崔家在州河上遊河谷平原內淹沒的土地。這使得崔家兄弟對於蔣德璟甚為不滿,那裏還願意賣面子給他。
茅元儀對於現在這個狀況也很是頭疼,他雖然贊成蔣德璟的主張,但現在戰時大本營更需要得到薊州士紳的支持,沒有這些本地士紳的支持,想要充分的動員本地的人力、物力備戰,必然是事倍而功半。
更何況,雖然他現在是薊州城戰時大本營的主持人,但是他畢竟不是正途文官出身。不管是對上以工部尚書頭銜管理水利部事務的蔣德璟,還是在家守孝的前兵部尚書崔呈秀,他都沒有足夠的底氣壓迫兩人退讓。
政治傾向於東林黨人的蔣德璟看不慣崔家兄弟,反之亦然。這一刻茅元儀倒是希望皇帝能夠儘快趕到了,按照時間計算,皇帝這時也應當快到薊州了。
茅元儀正記掛着崇禎的時候,朱由檢帶着 150 名御營馬軍和 15 名預備士官,已經抵達了薊州城西約 2 里處。
十一月五日早上出了北京城後,同大軍一起出了大營之後,朱由檢就挑選了一小隊人馬獨自前行,而把大軍交給了吳懷和施洪謨兩人統領。
離開了四方城之後,朱由檢便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做事再無京城內那麼瞻前顧後,步步小心了。
而這隻大軍之中,隨行的文官武將都是崇禎親手提拔上來的,如孫承宗、黃立極之類的朝廷重臣則一個都無攜帶。
離開了京城之後,軍中自然誰也約束不了這位大明天子了。吳懷倒是有心撇開大軍,隨行護衛崇禎前往薊州城,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偏裨小將,而是一隻騎兵師的主將,根本離不開自己的部隊。
因此吳懷和施洪謨兩人,只能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帝帶着一小隊騎兵脫離大軍而去。不過隨後他們便下令軍士加快行軍,試圖儘快跟上皇帝的行軍速度。
北京到薊州城,走順義、三河的官道大約 200 餘里,如果是傳遞軍情的信使,兩天之內便可到達。但是大軍出行就不一樣了,按照總參謀部的行軍條例,日常行軍是 40 里一天,戰時行軍是 60 里一天,急行軍則是 80 里一天。
按照原本的計劃,這隻軍隊將會以略低於戰時行軍的速度前進,十一月五日出發,十一月九日前抵達薊州城。
不過現在麼,吳懷和施洪謨召集屬下商議了一下,便決定把笨重的輜重交給鐵路運輸,比如炮兵團的大炮等裝備。拋棄了這些笨重輜重後,軍隊以 70 里每天的速度行軍,提前一日抵達薊州城。
脫離了大隊人馬的崇禎並不知道這些,帶着小隊騎兵上路的他,速度自然要比大隊人馬快的多。
不過崇禎在順義、三河縣城都停留了一段時間,在兩座縣城的停留期間,他主要是巡視了當地的城防,同當地縣官、士紳百姓做了交談,以安撫人心,並視察了用於安置逃亡難民的營地。
朱由檢並不清楚這樣的行動有沒有效果,但是他覺得自己應當去做這些工作。在他自己看來,天子親征主要的作用還是在於安撫民心和激勵士氣,畢竟他不是朱元璋這樣的馬上皇帝,對於這個時代的戰事他並不熟悉。
朱由檢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要是紙上談兵,憑藉後世的見聞,他也許可以壓倒這個時代最為傑出的將領。但是真要上陣打仗,說不定他還不及一個軍中老卒。
既然他的主要作用是安撫民心和激勵士氣,那麼自然要多見見沿途的軍民,好讓他們安心下來,不要手忙腳亂,四處奔逃,搞的京畿地區人心惶惶。
在看到了薊州城西門城樓後,朱由檢便要求連善祥命人打起代表大明皇帝的黃龍旗。
在薊州城通往三河的官道上,成群結隊的行走着一堆堆拖兒帶女的百姓,他們隨身攜帶着一點細軟,試圖逃到京城附近去。在這些普通百姓樸素的想法中,也許覺得只有天子腳下才會有安全感。
當崇禎這一隊人馬豎起了代表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