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可不能消失了,咱們還需要這些賬本去向那些山西老扣們要賬呢…」
錦衣衛在緊張的追查宣化鎮通敵案時,石門寨這邊也終於從兵荒馬亂中恢復了正常。吃過了晚飯之後,朱由檢正想早些休息,騎在馬背上大半天,他也確實是累了。畢竟他可是實打實的第一次上戰場,精神壓力上還是很有負擔的。
不過他還沒正式休息下去,連善祥就過來向他匯報,分開關押的恩格德爾、綽爾濟和一些蒙古左營的首領都已經開口,願意同大明合作。而女真俘虜那邊,也有3人開口說話了。
朱由檢頓時翻身起來走出了臥室,他重新整理了下衣服,便對着門外的連善祥說道:「那些蒙古人不過是見風使舵罷了。後金強,他們便靠向後金;大明強,他們就會投向我大明。
估計他們見了朕,也就是說些空頭大話而已,他們的部族都在後金的控制之下,怎麼敢真的投靠我們。既然只是說些廢話,明日再見也來得及。
你說一說,那些女真俘虜中都有誰開口了?他們把每個人的身份都指認出來了麼?怎麼這麼快就開口了,朕還以為他們起碼要撐到明天呢。」
連善祥恭敬的回道:「吳懷的手下與其說是審問,倒不如說是在這些女真人身上用刑,以發泄怒氣而已。
這些女真人起兵之後,在遼東對我明人殺戮過甚,加上此次又是侵入了關內,因此他們覺得自己被大明俘虜後未必有活下去的機會,加上吳懷的手下一上來就用刑,因此自然沒有人肯開口。
現在我們給他們療傷洗漱,還供給飲食,加上又分開了他們。因此有人就想要活下去,也就開口了,反正認一認屍體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只要他們肯開口,錦衣衛自然有辦法讓他們一步步說下去。
根據三人的指證,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些死人的部分名字和身份。他們並不是蒙古左營的援軍,而是來蒙古左營督戰的。恩格德爾得知了我軍援軍抵達馬伸橋,有攻打石門寨的意圖,就派了自己的弟弟莽果爾代向後金大汗黃台吉作了匯報。
黃台吉昨晚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讓廣略貝勒褚英長子杜度貝勒領鑲紅旗一個牛錄,計45人前來蒙古左營督戰,此外還安排了漢人副將鮑承先作為他的副手。這杜度貝勒是努爾哈赤的長子長孫,雖然褚英被老奴所殺,但是褚英當年帶領的部屬還是被留給了杜度。
不過老奴去世之後,即任的後金大汗黃台吉奪了杜度所領的鑲白旗,給了自己的兒子豪格帶領,現在兩白旗和兩黃旗旗號互換之後,鑲白旗又變成了鑲黃旗。
杜度名下的一旗武力雖然被黃台吉所奪去,但還是有不少家丁依舊願意跟隨在他身邊。因此杜度出征之時,還帶了20多名家丁出陣。這些家丁也就是女真人所謂的擺牙喇精兵,當年跟着褚英征伐女真各部,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褚英被努爾哈赤賜死後,這些人或是投靠了其他女真親貴,或是逃亡於後金,也有一些人就守在了杜度身邊,保護杜度的安全。
褚英被處死時,這些親衛大約也就2、30歲的樣子,到今日剛好在40上下,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這些人算是女真第二代兵馬中的精銳,都是在褚英手下打老了仗的人。
率領小隊人馬同大隊敵軍廝殺的經驗甚為豐富,而這也是建州女真起兵時的常態。因此遇到了失去速度和隊列的明軍騎兵時,就依仗着豐富的戰場經驗打了第三騎兵營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原本是想把蒙古左營的主要首領接應出來,就退回到石門峽外去。但是他們沒有料到,第三騎兵營遭遇到突襲後,居然沒有落荒而逃,而是死死拖住了他們。加上來援的明軍騎兵速度太快,數量又極多,倒是把自己一行人都陷進來了。
開口的三人是鮑承先身邊的一個親衛,還有蒙古台吉莽果爾代和他的一個隨從。另外,根據他們的口供,遵化城尚未陷落,遵化軍民還在同後金拼死作戰。」
朱由檢想了想便說道:「遵化城的消息先別散佈出去,等夜不收聯繫上城內的軍民再說。給開口的三人,生活上安頓的好一些,另外對其他人繼續詢問下去。
我要知道這個褚英是怎麼死的,那個杜度這些年來是這麼過的,另外再問清楚這個鮑承先是什麼來歷,同時向後方查證這個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