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皺着眉頭仔細傾聽了起來。只可惜除了自家部眾的呼喊聲,帳篷不斷被拉倒的崩壞聲,利箭撕破空氣的聲音,還有遍佈四處的馬蹄聲,他始終沒有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無法斷定敵人的數量和進攻方向,色楞終於放棄了傾聽,他開始不停的對身邊的部屬下達命令,要求他們去收攏部眾向自己這裏集合,派出人員去召集附近的部族來援助,並把周圍的帳篷連接起來,組成一個圓形的障礙,阻止敵人的騎兵突襲這裏。
雖然色楞的應對並無不妥,但本身就只是一個散居的部族營地,根本沒有什麼障礙可以供這些牧民和已經形成戰鬥隊形的騎兵進行對抗的。雖然這個營地內有近千人口,一時之間杜度還鎮壓不了想要集結起來反抗的牧民。
但是隨着杜度的後續部隊趕到,被粉碎了數次集結抵抗後,營地內的牧民終於開始分散向外逃亡了。雖然此時天上的飄雪已經越來越大,向營地外逃亡也未必會有什麼活路,但是不少牧民依然還是被身後的屠刀嚇破了膽,不管不顧的向着外面茫茫的草原沖了過去。
被杜度預留在營地外的部下,和第三撥趕到的隊伍,很快就成了這些逃亡者的噩夢。除了極少數人能搶到一匹馬,大多數逃亡的牧民只是靠着雙腳在奔跑。騎馬追逐這些不敢返身的逃亡牧民,就和在草原圍獵鹿群一樣簡單。
杜度手下的忠義八旗用弓箭和馬刀在營地外圍留下了一地的屍體之後,剩下的喀喇沁牧民們終於跪地投降了。而依託帳篷抵抗,期待着有什麼奇蹟發生的色楞等部族首領們,在杜度突破了外圍的防線之後,也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兵器。
是役,杜度以六百人擊破了蘇布地和色楞的部族,俘獲蒙古人丁1100餘口,牲畜7萬餘頭。蘇布地因為受到岳托的召見不在營地外,色楞等喀喇沁部首領都被杜度所擒獲。
接下來的幾日,杜度繼續分兵出擊,將附近的部落一掃而空,再次俘獲了2400餘人口,牲畜9萬餘頭。更遠的喀喇沁部族在聽到了消息之後,紛紛攜家帶口放棄了越冬的草場,穿過了遼東長城進入了義州地方,以躲避杜度所率軍隊的襲擊。
如此一來,去年投靠後金的喀喇沁一部,現在已經完全無法同投靠大明的同族相提並論了。雖然沒能抓住蘇布地,但是杜度以為現在受到重創的喀喇沁部,已經無法再為後金提供進攻大明跳板的作用了。
杜度一邊駐紮在蘇布地部族的越冬營地內,一邊向中路軍發出了報捷文,並向東路軍的後續部隊發出命令,要求他們儘快趕來和自己匯合,並將這些人口和牲畜押送回去。
一戰擊破了蘇布地部族的大營,頓時讓杜度在東路軍中的聲望大漲了起來。原本有些信心不足的忠義八旗,也通過這場戰爭找回了一些自信,恢復了幾分強軍的風采。
不過這場大捷並沒有讓杜度沾沾自喜,而就此滿足了。打下了喀喇沁部族的大營後,關於後金進攻遼西寧錦地區的消息,就開始源源不斷的傳到了他面前。
雖然杜度手中隻言片語的消息,還不足以讓他拼湊出整個戰場的形勢,但是明軍處於下風的局勢,他還是能夠通過這些消息中拼湊出來的。
窩在大營內等候東路軍後續部隊抵達的時候,杜度一直在研究着遼西的地圖,似乎他還想要以手中微薄的兵力,在後金軍和遼西明軍之間插上一腳一般。
在張家口,朱由檢和袁崇煥雖然談了大半個晚上,迫使這位好大喜功的豐大總督收起了自己的想法。但朱由檢卻依然不怎麼相信袁崇煥被自己輕易的說服了,因此他乾脆將袁崇煥挽留了下來,讓他陪着柳敬亭同那些蒙古台吉們談判去了。
由於朱由檢並沒有參加具體的談判,林丹汗自然也不願意自降身份,於是張家口便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狀況。蒙古的台吉們和大明的官員們天天在會場內吵架,而朱由檢、林丹汗、綽克圖三人卻整日裏遊山玩水,互相設宴招待,似乎他們同這場會盟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雖說蒙古親貴和耿直的蒙古人民似乎是兩個物種,但是輪到玩弄文字遊戲和談判的能力,這些蒙古台吉、那顏們還是要遜色大明官員不少的。而早就有所準備的柳敬亭,在談判中首先拋出了一份協議內容,讓本就沒什麼準備的台吉們,在措手不及之下,終於在這份協議的基礎上進行了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