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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代善想着多爾袞的時候,這位鑲白旗旗主,被冊封為墨爾根戴青的女真和碩貝勒,在歷經了半個月的旅程之後,終於在五月初進入了北京城。
對於崇禎來說,多爾袞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如果是三年前聽到多爾袞來到京城的話,估計不是將他抓起來絞了,也要找個地方將他囚禁起來了。畢竟這位可是入關後推行了剃髮令的元兇,而因為剃髮令爆發的一系列屠殺事件,讓中國可謂是元氣大傷。
只是現在麼,想到好不容易讓女真人內部開始的分化,朱由檢思考了許久之後,終於決定還是放棄了這些想法。終不能讓黃台吉再找到藉口,重新團結起女真內部的人心。再說了,現在的大明距離這些噩夢似乎已經越來越遙遠了,他也沒必要去做這種急功近利的事情。
思考良久之後,他便讓杜度、庫爾纏去接待多爾袞,讓禮部侍郎南居益去和多爾袞進行了磋商。和三年前相比,這一次黃台吉讓多爾袞帶來的講和條件就寬鬆多了,不僅放棄了向大明索要每年黃金萬兩、白銀百萬兩的條件,還表示願意接受大明的冊封,如順義王例。
對於多爾袞帶來的這些講和條件,南居益等官員覺得,後金這次大約是真心想要講和了。不過朱由檢卻不以為然,三年前他想要同後金講和固然是真心的,但是現在的局勢就不能這麼簡單的講和了。
他召見了南居益、杜度,詢問了和多爾袞的洽談過程之後,便對着兩人說道:「如順義王例,那麼黃台吉可願長居京城麼?」
南居益頓時啞然了,過來片刻之後,他才說道:「恐怕後金所說的如順義王例,是指願意接受我大明的冊封,以換取每年的市賞,並不是讓後金併入大明。以臣看來,如果真的能夠免去兩國之間的刀兵的話,倒也未嘗不是第二個隆慶議和,於兩國百姓都是有利的。」
朱由檢對此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邊上沉默不語的杜度問道:「東安侯此次立功非小,你且說說看,我們應當怎麼看待後金的議和啊?」
剛剛晉升為東安侯的杜度聽了崇禎的問話,猶豫了一會,方才開口說道:「後金大汗黃台吉,外表雖然忠厚,但是內里卻狡詐非常。臣擔憂,這議和不過是黃台吉的緩兵之計。
若是我們答應了,後金正可全力以赴對付草原上的蒙古諸部,以消除後顧之憂。若是我們不答應,黃台吉也可藉此聚攏國內人心,讓後金上下丟棄媾和的幻想,和我大明繼續對抗下去。和與不和,都在黃台吉的意料之中也。」
朱由檢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東安侯才是老成謀國之言啊,朕想的也是如此。」
南居益頓時有些不開心的說道:「陛下,這麼揣測後金的意圖恐怕不是正道。大明乃是天朝上國,若是對於誠心求和的外邦拒之門外,恐怕今後外國將會失去對我大明的親近之心,轉而一心與我為敵,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杜度正想反駁南居益的說法時,朱由檢卻先他說道:「南侍郎不必動氣,對後金作出了最詳盡的判斷,我們才能作出最合適的應對不是麼?
東安侯的猜測,是告訴我們,同意或是拒絕談和對於後金來說會造成什麼影響,並不意味着我們一定要拒絕和談。朕倒是想要問問南侍郎,我們究竟是同意和後金的講和條件好呢?還是採取其他方式好呢?」
南居益平復了情緒,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臣以為還是講和的好,後金和蒙古交戰,不管誰勝誰負,對於我大明來說都是少一心腹之患。」
朱由檢再次看向了杜度問道:「東安侯你怎麼看?」
杜度咬了咬牙說道:「臣以為不可,蒙古人最為尊重誓言,陛下在張家口和林丹汗及諸部首領盟誓,一起對抗後金。若是轉而又同後金達成和約,恐怕蒙古諸部都會失去對於陛下的信任。
另外,蒙古諸部貌合而神離,林丹汗雖然空有蒙古大汗的頭銜,卻不能令蒙古諸部聽命行事。若是讓後金全力出擊草原,臣擔心未必會有什麼兩敗俱傷之事,反倒是給了後金吞併蒙古諸部的機會。
此前陛下曾經說過,我大明和後金之間,現在是勢均力敵,能夠左右雙方實力迅速變化的,就在於誰能獲得蒙古諸部的效忠。大明若得蒙古諸部之助力,則後金難以西出草原。而後金若是整合了蒙古諸部的力量,大明西北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