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綽克圖汗你父子一起改宗黃教,朕就冊封你為烏斯藏汗,替代藏巴汗管束烏斯藏之地。」
對於皇帝拋過來這麼大的誘餌,綽克圖的腦子也一時混亂了。是的,他自小跟隨母親信仰花教,因此對於後起的黃教信仰深惡痛絕。
但這不代表他是一個被信仰沖昏了頭腦的狂信徒,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抵禦黃教信仰在自家部族中的泛濫,也是為了維持他在部族中獨一無二的權威。
畢竟他在部族中已經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唯一領袖,只不過這個宗教是花教而已。現在黃教信仰在部眾中的傳播,無疑就是剝去了他身上神性的一部分,從而奪去了他在部眾中的宗教權威。
由獨一無二的領袖變成一名普通的世俗首領,還要向位於烏斯藏的黃教喇嘛低頭,這自然是不能讓綽克圖所接受的。
但是現在皇帝提出的建議,卻可以讓他藉助黃教喇嘛的支持而登上烏斯藏汗的寶座,這倒是一個令人難以拒絕的條件。和他現在這個拋棄了老家的綽克圖汗頭銜相比,烏斯藏汗的頭銜不僅意味着他重新擁有了一塊地盤,還令的他的地位比之前變得更高了。
綽克圖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而短促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以他現在的身份改宗,並協助黃教喇嘛進攻藏巴汗,恐怕不僅會被藏巴汗、白利土司、花教勢力所痛恨,也未必能夠獲得黃教喇嘛的完全信任。
這要是入藏戰事不利,他豈不完全成了大明手中的傀儡,到時哪怕拿到了烏斯藏汗,也未必會比今日的處境好上多少啊。
想明白了這點之後,綽克圖的心靈頓時寧靜了下來,對着崇禎委婉的回絕道:「皇上的厚愛,臣實在感激不盡。但臣自幼信奉花教,數十年修持不能荒廢於一旦,不能為一外物頭銜而轉投黃教啊…」
綽克圖說完之後,心中便七上下的等待着皇帝的答覆。但是朱由檢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輕輕的拍起了座椅的扶手,這種沉默猶如一種無形的枷鎖,讓綽克圖心頭甚感沉重。
過了許久之後,朱由檢方才開口說道:「既然綽克圖汗有這樣的顧慮,朕也不好強求。
那麼不如折中一下吧,綽克圖汗便帶着部眾待在西寧,讓阿爾斯蘭改宗之後帶兵入藏。若是大功告成,就讓阿爾斯蘭和你分家,你自做你的綽克圖汗,就讓他做烏斯藏汗,你看如何?」
綽克圖思慮再三,終於沒敢再反對皇帝這個提議。當然,他自己也覺得,不管皇帝再怎麼用計,也是無法挑撥自己同長子之間的關係的。
在綽克圖之後,朱由檢連續接見了馬世龍、孟喬芳等將領,之後不久,他又見到了由梅之煥帶來的固始汗。
顯然這位和碩特部的首領很是識實務,在見到了代表崇禎前去勸說的梅之煥後,很快就表示了向大明親近的態度。
將甘肅、寧夏、青藏、西域的事務交代給梅之煥之後,朱由檢於崇禎六年元月六日踏上了返回京城的歸途。
而與此同時,在後金的瀋陽城內,黃台吉終於對正藍旗旗主三貝勒莽古爾泰下手了。
遠征察哈爾部的失利,加上明國召開忽里台大會的消息傳至草原大漠之後,頓時引起了蒙古各部的震動。不管是原先採取中立態度的蒙古部族,還是已經倒向後金的蒙古部族,對於忽里台大會的決議都不能無動於衷。
外喀爾喀三汗要如何應對忽里台大會對他們的質詢先不提,光是後金治下邊緣地帶的蒙古部族,就有一些想要先脫離後金的治下再做打算的意思了。
後金終於撕下了一直對蒙古諸部籠絡的和藹面具,對這些部族採取了強硬的手段,砍殺帶領部族逃亡的首領,並將那些部眾帶回分給各旗優養。
但後金這種向蒙古諸部展示強硬手段的宣示,從側面也反應了後金同大明的對峙之中重新落入了下風。就算是不識字的蒙古牧民也知道,兩頭猛獸對戰時,只有落入下風的那隻猛獸才會更多的擺出虛張聲勢的吼叫,以嚇阻對手和潛在的敵人。
在這樣的時刻,黃台吉顯然需要後金內部的女真親貴們更緊密的團結在自己身邊。而不是拿着遠征察哈爾的失敗,整天聯合各旗親貴揭自己的傷疤。
比如,返回瀋陽之後,大貝勒代善就安分的很,閉門謝客,不欲同外界多有往來。但是莽古爾泰卻與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