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了片刻便搖着頭說道:「大人已經考慮的很周詳了,下官並沒有什麼意見。不過…」
趙一瑋立刻抬頭看着他問道:「不過什麼?」
王武緯想了想說道:「聖地亞哥現在和我們關係很密切,下官覺得倒是沒有必要立刻拿下。我們派遣一小支武力駐紮在聖地亞哥,等到正式和西班牙人翻臉時再動手是不是更好一些?」
趙一瑋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聖地亞哥會同意我們駐紮一支人馬進去嗎?」
王武緯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用保衛走私貨物倉庫的名義進駐,我想四海貿易公司的代表應該會幫助我們的。另外,是不是着手和聖地亞哥城外的印第安人聯繫上,這樣也就等於是上了雙保險,我的義子王西海可以前去和他們進行接觸。」
趙一瑋立刻爽快的答應道:「那麼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理,另外你明日陪江南製造局的代表去挑一塊地方讓他們修建船廠,地方一定要選的大一些。」
王武緯有些意外的重複了一遍,「江南製造局的代表?」
趙一瑋看着地圖隨意的回道:「是,這隻船隊一半物資是屬於他們的,另一半物資也是他們捐贈給北美總督府的。作為回報,今後北美總督府的軍火、鐵製工具,都將會向江南製造局*。」
王武緯有些驚訝於江南製造局的大手筆,而此時江南製造局的北美代表沈一彪,卻和幾位造船工匠正驚嘆於這片土地上豐富的木材資源。
製造木帆船最重要的就是兩個部件,一個是龍骨,一個則是主桅杆。在十年前朝廷放開海禁,鼓勵造船業興建大船以來,大明就形成了四處造船中心:天津、南京、福建、廣州。天津依賴於東北的豐富木材資源,福建依賴於本土的林木資源,廣東則是依賴於兩廣和東南亞運回的木材,至於南京則主要依賴於湖廣及四川的木材。
但是和其他幾處相比,南京並不能控制湖廣、四川的木材商人。畢竟這些地方的好木頭並不是單單供應給江南製造局造船的,江南地方的豪強士紳修建園林更捨得花錢購買大木。
而且隨着船隻的規模越造越大,天津和廣州兩地的造船廠已經開始將南京和福建兩地拋在腦後了。雖說現在有拼接法可以彌補木頭長度不足的問題,但是這樣的船隻卻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只能在近海地區航行。特別是軍艦更是不會採用拼接法製作的龍骨,這使得江南製造局的管事們極傷腦筋。
這一南一北的林木資源已經被天津和廣州的造船廠控制,甚至於天津造船廠還在日本興建了分廠,以便更好的利用日本豐富的林木資源。看到這種情況,沈廷揚也只能試探着在北美西海岸這處無人問津的地方投資,試圖為江南製造局扳回一局。
看到光是洛杉磯城附近的樹木就足以充當上好的龍骨和主桅杆,沈一彪和身邊的工匠們都覺得自己是來對地方了。只要有足夠的人手和時間,這裏顯然可以成為大明最好的造船基地,哪怕是控制了東北林木資源的天津造船廠也未必好過此處。
就在這些來自中國的工匠們打量着北美西海岸的富饒資源時,阿姆斯特丹正沉浸在一場豪雨之中,雖然聯省共和國執政、奧蘭治親王和拿騷伯爵腓特烈·亨利奪取了南方高地的布雷達,但是阿姆斯特丹依然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這座歐洲最為活躍的商業都市,依然沒能從一年前的鬱金香危機中走出來。曾經讓荷蘭人癲狂的鬱金香,現在卻成了市民們不願提及的噩夢。因為購買鬱金香而導致的連環欠款,正讓這座城市變得死氣沉沉。
這場持續了五、六年之久的鬱金香狂熱,在1637年2月5日漲到了最高點。但是僅僅因為某個小酒館內一份鬱金香合同無人成交,就引起了市場上的恐慌,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跌去了90%以上的價格。
1637年2月24日,花商們在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開會決定,在1636年12月以前簽訂的鬱金香合同必須交貨,而在此之後簽訂的合同,買主有權少付 10%的貨款。但是這個決定並沒有挽救市場,反而加劇了市場的混亂。
1637年4月27日,荷蘭聯省議會決定終止所有的合同。但是直到今日,議會的議員們也沒能對這些合同討論出一個結論來,這讓阿姆斯特丹的市場一片蕭條。這場全民的狂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