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的叛亂者從藏身之處逼迫了出來,將他們驅趕到了比利亞西斯附近。
比利亞西斯位於林加延港東南60里處,這裏剛好是森林和沼澤交界的地方。當六千餘名叛亂者匯集於此處,還在討論是渡過阿格諾河南下,還是越過西北方的森林去襲擊四海貿易公司的另一處據點時,毛利勝家和真田幸昌帶着3000多人突襲了他們。
措手不及的叛亂者遭遇了一場屠殺,毛利勝家和真田幸昌採用的前後夾擊戰術,使得本就沒有什麼組織性的叛亂者難以拿出一個應對的措施出來,從而讓來自各個地區的叛亂者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局面。
熟悉地理的當地人衝進了森林和沼澤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越南叛奴則選擇了反抗到底,至於那些來自其他地區的土人叛亂者最後選擇了投降。這一仗,毛利勝家和真田幸昌足足消滅了近兩千叛亂者,除了五、六百人逃入了森林和沼澤之中後,剩下的3000餘人選擇了向日軍投降。這一戰之後,阿格諾河北岸的叛亂者大體已經肅清了。
當清點戰果的副官跑來向兩人匯報這個喜訊時,毛利勝家感覺臉上一涼,於是抬頭看去,果然天上又開始落雨了。毛利勝家皺着眉頭對真田幸昌說道:「看起來又是一場暴雨,現在俘虜的數量太多了,一旦雨下大了,我們可未必控制的住局勢。」
真田幸昌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們可是已經投降了,再對他們動手,會讓我軍的名譽受損的。」
毛利勝家咧嘴笑着說道:「那些西班牙人什麼時候對印第安人講過信用,把反抗者徹底消滅掉,我們才能獲得一片真正屬於日本的土地,這難道不是我軍在此浴血奮戰的原因嗎?再說了,我記得中國人曾經說過,歷史都是由勝利者寫的。只要最終取得勝利的是我們,其他人又有什麼資格來譴責我們?」
真田幸昌沉默了一陣,終於轉過頭看着遠處道路上的屍體說道:「把俘虜區分開來,讓那些民團和土人僱傭兵先帶着一批人離開,剩下的再分批處置吧。只要他們沒有親眼看見我們殺俘,我們總還可以辯解的。」
毛利勝家便對着身邊的副官說道:「去告訴公司的代表,鑑於目前俘虜太多,我們決定分批離開。讓他們先挑選一批俘虜返回西北面的林家寨子,我們會儘量趕上他們的。另外把剩下的俘虜分為200人一隊,每隊俘虜之間必須要間隔100米以上,把雨披拿出來分給士兵,每50人看守一隊,剩下的人搭建雨棚休息並做飯…」
2日後在林家寨子等候的公司代表,等到的不是一隻俘虜大軍,而是300餘名精神陷入崩潰的俘虜和千餘精神過度亢奮的日軍士兵,這令他這兩日準備好的大批棚屋和食物顯得有些多餘。
雖然毛利勝家和他的部下表示,在押解俘虜返回的路上,部分俘虜串聯發起了一場暴動,導致許多俘虜逃入了森林之中。但是這位代表並不認可日軍的說法,他悄悄的進行了打聽,終於從幾位日軍士兵和士官口中得知了一件聳人聽聞的屠殺事件。
這位代表思考了數日,終於還是將這些日軍的口供記錄成文,然後親自送到了公司駐馬尼拉代表郭慶手中。看過了這位代表送來的口供,郭慶思考了許久才對着他說道:「公司非常感謝你的細緻工作和忠誠,但我希望你還是忘記這件事為好,這對你和公司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可這涉及到了上千條人命?」這位代表不敢置信的看着郭慶說道。
郭慶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報告,雙目盯着他許久,方才冷酷而毫無感情的說道:「這裏並不是大明,他們也不是我們的同胞。
不要忘記,日本人是在保護公司在本地的利益作戰,公司不可能去束縛住他們的手腳。我們可以向島上的土著展示仁慈,但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容忍他們侵害到公司的利益。
我相信你應該很清楚,這場戰爭的起因是什麼。在國內北方地區連年受災的狀況下,我們需要在海外有一個穩定的糧食產地。呂宋島正是其中之一,而且呂宋島上第一批引種的橡膠樹已經出膠了,我們就更不能放棄這片土地了。
土人也好,西班牙人也好,誰若阻止公司開發這片土地,誰便是公司的敵人。對待敵人,光靠仁慈可沒什麼效果。和西班牙人在美洲、菲律賓屠殺的平民相比,這點俘虜連零頭都算不上…」